存款为数不多,葬礼结束后,richard算了算,公立学校不用交学费,这些钱省着花,足够他过完这高中四年。而且他还可以去做兼职,攒读大学用的钱。
可天有不测风云,一天他放学回家,发现家里遭到入室行窃,养父母留下的那笔钱被偷了。他立即报警、联系银行,但是钱最终还是没被追回来。
养父母大概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就留好了遗嘱,把房产的所有权给了richard。之前葬礼的时候,律师过来建议他卖掉,或者租出去,他自己再找一个便宜的地方租房子,这样就不用过得太辛苦。
richard不愿意。
养父母很爱他,房子是他们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这里处处都是关于家庭和爱的美好回忆,他舍不得。
读二年级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自称是养父堂弟的人找上门来,用“合法合规”的手段,把房子收走了。
richard兼职的收入也不多,他只能去租那种很便宜的地方。这种地方条件差,治安也有问题,但是他没办法。
住处破旧,经常断水断电,尤其是天气一热最要命,没办法洗澡。即便richard会去公厕冲洗,有时候还是会一身味道地去学校上课。
他原本的朋友在他养父母去世后就逐渐远离了他,现在的这种处境,就让一些坏孩子找到了欺负他的理由。
richard一开始并不想惹事,因为他的养父母把他教得太好了,他厌恶那些行为,并不想自己也变成那样。他只想安安稳稳地打工、读书,把高中过完,然后去读大学,等以后有钱了,再把养父母的房子抢回来。
但是他的隐忍只会让这些人变本加厉,在学校里欺负他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们甚至去他兼职的地方,搅黄了他的工作。
那之后,richard每换一份兼职,他们就去闹一次,最后,社区附近的店就没有一家肯雇他了。
richard被断了经济来源,钱花完后就去社区救助那里领免费的食物,和一群流浪汉一起排队。然而这种免费的食物并不是天天都有,有个流浪汉告诉他,也可以去翻餐厅后面的垃圾桶,会有那种客人吃不完的或者餐厅处理掉的临期食品,很丰盛。
有时候richard灌了一天的凉水,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会去餐厅后面碰碰运气。
说实话,第一次去的时候,那种失去尊严的羞耻感把他从头裹到脚,一想到要从垃圾里面找吃的,就更让他恶心得想吐,但是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那次,richard就遇到了那个告诉他此方法的流浪汉,流浪汉还跟他打了招呼“嘿,你来啦”
他说着还把手中的披萨递给richard“这个包装盒都是干净的,我刚刚听店员说,那个客人只尝了一口,觉得不好吃,就不要了。”
richard伸不出手。
“拿着吧,这是天赐的礼物。”流浪汉把披萨盒塞richard手里,转身又去翻垃圾桶,找出一瓶刚到期的可乐,开心得手舞足蹈,“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坐。有吃有喝,今天真是幸运又完美的一天。”
吃完“晚餐”,richard跟流浪汉道谢,他要回出租屋了。
流浪汉抱着剩下的半瓶可乐“吨吨吨”喝了几大口,冲他摆手,仰头看着路灯,语气不知是忧伤还是认命,说“我当年刚来到下层世界的时候,和你一样。不过活着更重要,习惯就好。”
richard去翻垃圾桶的次数并不多,但几乎次次都能遇到这个流浪汉,有时候还能见到他拿着吃的喂流浪猫。
而流浪汉见到的richard,几乎次次都带着明显的伤。
俩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在,不问对方的过去,也不聊你我的现在,更不谈各自的未来,遇到了就一起翻垃圾桶,会同时为了一份“天赐的礼物”而开怀大笑。
空闲时间,richard会去捡一些破烂卖掉换钱。不过捡破烂这种事也是有区域划分的,他也不会次次都有好运。
月底的一天,richard放学后去卖破烂,又被那些坏孩子堵住了,挨了顿揍,钱也被抢了,鼻青脸肿地回了出租屋。
刚进屋就有人来敲门,是来收房租的房东。
richard伸手往床底摸了摸,抠下了一个扁扁的小铁盒,里面只有几枚硬币和几张纸币,加起来还不到十美刀,根本不够付房租的,他就请求房东宽限他一段时间。
他的情况房东听说过一些,眼下见他又是被胖揍了一顿的模样,忽然问“你在学校的成绩怎么样”
richard没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回答说“全a。”
房东看着他的眼睛,确定他没有说谎,就拉了把破旧的椅子坐下“这一片儿没有像你这样的孩子。大多数人,别说是孩子了,就算是个大人,遇到像你这样的困境,说不定就会自暴自弃了。而你,居然还能保持对未来的希望,这一点真的很难得。”
richa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