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
要知晓,便是寻常人家丢失了孩子,也能凭身上的胎记又或是长相寻找,而顾家这样的修真世家,虽说不是甚么十分厉害的大家宗门,但每个孩子出生之后,都会在他们身上种下自家的印记,防的就是有人混淆血脉,所以那孙家的大少夫人,是怎么骗过顾家所有人的
顾十一很是疑惑,
“我想弄明白”
这顾家大小姐的位子,她不稀罕是一回事儿,可被人冒名顶替,享受她顾家小姐的尊荣,这又是另一回家了,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怎得也要想法子弄明白才是
顾十一一人在宽敞的大道上走了一阵子,见着一群身着粗布衣裳的年轻男子在前头,便几步赶了上去,不远不近的跟着,旁人路过一看,还当她跟这群人是一伙的。
这条大道乃是蓝月城通往蓝月湖旁小镇的必经之路,来往的多数都是拉湖底蓝月石的马车,那赶车的马夫一个个都是身形高大,气质彪悍的虬髯大汉,还有少数马车上坐着的都是在湖边做工的凡人工匠,而像顾十一这样步行赶路的也有少许,都是去往那蓝月湖找活计之人。
顾十一前面那五个背着包袱的年轻人,一路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可是听三哥说了,在蓝月湖打石头,一个月能挣八钱银子,这可不少了,比在家里做庄稼可是强多了”
“可不是么,还管饭,说是每日三顿,有一顿有肉吃”
“有肉吃,你听谁说的”
问话的是一个精瘦的小个子,一听说有肉,立时双眼放光,同伴便笑他,
“冯狗儿,你小子真是狗投胎,听着肉就流口水”
那冯狗儿也不恼,笑道,
“你们知晓的,我家穷,一年里只过年时才能有顿肉吃,要是去了那里每天能吃顿肉,那真是神仙日子了”
同伴听了就大笑,
“你小子真是没出息,吃点肉就是神仙日子”
“我听我二爷说了,普通的石匠是三天吃肉,想每天吃肉是能潜水摸石头的”
“是么,那我就去摸石头,我会水,水性还不错呢”
那冯狗儿一脸的兴奋,后头的顾十一听了却是眉头一皱,
她出身顾家,虽说年纪小小就离了家,但因为自小开智早,对自家做的营生也是听长辈们闲聊时说过不少,这蓝月湖里的石头说好采也好采,不过就是潜进湖水里把石头摸上来,摸上来之后,由湖边的石匠,用榔头凿子敲开面上包裹的普通石头,里头才是拳头大小的蓝月石。
说不好采也不好采,因为蓝月湖那湖水不同一般的湖水,不能饮用,又入水就沉,虽比不上那传说中的弱水落羽都能沉水,但似冯狗儿这样的小伙子入了水,想再出水的话,那是十分的耗费体力的。
更何况,他们入水时是要在每个人腰间左右带上两个大大的竹筐的,下水之后要在里头装满石头,如此想游上岸就越发难了,因而每年因为摸石而葬身湖底的人不知凡几,所以这么上千年下来,蓝月湖中的冤死鬼都不知多少了,以前顾十一就听家中长辈说过,
“蓝月湖中的石头,都是一个个的冤魂所化”
这冯狗儿瞧着身形瘦小,要去做那摸石工,只怕
冯狗儿的同伴显然也是知晓这湖中的危险,便劝他道,
“摸石就是玩命,你不如跟我们就在湖边敲石头,虽说挣的少些,但三天吃一回肉已经很不错了”
冯狗儿道,
“我也知晓摸石危险,不过我娘病了,我想多挣些银子回家给我娘瞧大夫”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
顾十一就这么跟在这一群人后头进了小镇。
这蓝月湖边的小镇里最高最大,占地最广的就是顾家的宅子,不过住在里面的都是些家眷和仆从等,真正潜心修炼的顾家人,都是在蓝月湖附近的一座无名山上,因着上头开辟洞府的都是顾家人,所以镇上的人都叫那座山为顾山。
顾十一进了小镇,只觉得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里跟我离开时没甚么两样”
二十五年过去了,蓝月湖边的小镇仍是那样,最大的宅子是顾家的,位于镇中心,外面一圈是小妾,大管事们的家宅,再外面是小管事的,再外头便是许多商号和铺面,小镇最外围就是给凡人工匠们搭建的窝棚,一片片的低矮潮湿,一条大道从中间穿过,可以直通镇中心,不过若没有通行的令牌,是没有法子穿过小管事那一层进入内围的。
顾十一跟着那一群年轻人进了镇子,看着他们去往窝棚寻找熟人,自己则再往里走,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小镇的外围灯光极少,那是因为住在里头的工匠们舍不得用油灯,而越往里走越是灯火通明,顾家大宅里更是灯火辉煌,犄角旮旯都能照到。
顾十一背着手在小镇的街面上状似悠闲的溜达,实则一双眼却是在来往的行人脸上巡视,似乎想从中找出某个熟悉的面孔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十分热闹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