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能量都没有放到防御之下,也没有逃跑,那么那些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质量会跑去哪里呢
豁然间,斩击皇帝也如同野兽一般张开了獠牙。
它猛然从蛇影的内部膨胀开来,一口又一口的将有翼之蛇的一切吞入腹中
见到这一幕的罗兰眼眸微闪,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浅笑。
他任由有翼之蛇追逐,让龙神也投身斩击皇帝之中正是为了这一刻。
当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幻想乡,外界就是即将走向终末的宇宙之时,这把噬世之剑的锋芒,也已经彻底了超越了有翼之蛇的蛇身。
“既然我们现在是平等的,依据等价交换的原则,想必你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吧”
罗兰凝视着有翼之蛇,平淡的出声。
有翼之蛇已经没法回应罗兰的话语了,因为承载它意志的一切,都在和斩击皇帝撕咬着,分不出半分心力。
但没由来的,即使有着使命的束缚,这头不会退却的怪物心中还是浮现了一股巨大的恐惧。
“嗷嗷嗷”
在有翼之蛇惨烈的嚎叫声中,仅存的境界也烟消云散,罗兰和它直接坠入了真实的太阳系之中。
将力量消耗一空的宇宙中,两个怪物因为自身庞大的质量仍然在不断下坠着。
即使已经奄奄一息,有翼之蛇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降天为人的锁链那摇摇欲坠,越来越弱的束缚。
如果在还保留状态的时候,没有因为一时上头沉浸在与罗兰的追逐之中,而是先打破这层壁障就好了。
但此刻才感到懊悔为时已晚。
“我提醒过你了吧,王和坐骑的区别是什么”
“成为王的一方去支配,又或者成为坐骑的一方增加战力,这两者的差异在哪里”
“即使到了现在,你也无法理解吗也罢,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被吞入蛇腹之中,已经是风中残烛的罗兰看着哀嚎的有翼之蛇,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它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本能啊”
哪怕到最后一击,罗兰和有翼之蛇的力量都是相若的。
可从最后的结果来看,二者的强弱却十分明显。
只剩下余烬的罗兰就好端端的呆在有翼之蛇的腹中,哪怕对方能分出一个念头,他就会彻底死去。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和如今的有翼之蛇有着天渊之隔。
正如王和坐骑的区别一样,即使有姿态或能力以及力量两个完全相同的存在,也有着截然不同的走向。
拥有相同力量的人,为了使用出更强的力量所需要的东西,为了成为王者所需要的东西,就是不顾一切追求战斗,追求力量,毫不留情的摧毁敌人,将其碎尸万段般的对战斗抱有的绝对渴望。
这是每一个生命最深处,被刻印在事物最原始的根本上透彻无比的自私。
有翼之蛇就是因为缺少这份渴望,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在同等级的战斗中胜过罗兰。
它依靠着使命战斗,虽然拥有智慧,但它脑海中最深处的逻辑依然是使命。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它是用理性的战术也好,野性的欲求也好,都无关紧要。
和拥有真正渴望的敌人相比,有翼之蛇就好像把刀尖还裹在剑鞘里一样,还能砍得了谁呢
所以
“你才会比我弱啊。”
明明是因为大意才让敌人一时占了上风,明明是本质是不如自己的卑劣存在
有翼之蛇夹杂着不甘心的怒意化作火焰不断喷发着,可正如罗兰所言,此刻的它和罗兰比起来,非常弱。
在量级能够碾压一切的时候,哪怕是概念的力量,也只是花里胡哨的烟火。
可脱离了这种优势时,在灭尽灭相的力量无法发挥作用时,有翼之蛇的平庸也展露无遗。
直觉,时机,应变,技巧。
在能量等级与战斗风格分不出明显差异的情况下,这些虚无缥缈东西才能够决定战斗的结果。
而当一定能赢和一定不能输的两种心态互相碰撞时,以弱胜强的奇迹也自然会从中诞生。
这条界限夸张到可以是毫无力量的凡人与神话中的神明,当然也能容纳罗兰与至高天的使徒。
罗兰的斩击皇帝没有任何束手束脚,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让胜利的天平不断倾斜。
“噗嗤”
一时间,宇宙之中只剩下了越来越小的哀嚎声与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有翼之蛇的庞大的躯体,被贪婪的魔剑一口口的从身上撕扯下来。
那能与宇宙碰撞的伟大躯壳,此刻就好像破烂不堪的布娃娃一样,一点点的变得残缺起来,看不到半点完整的地方。
从筋骨到血肉,从鳞片到皮肤,从尾巴到头颅。
有翼之蛇就好像被摆上了屠宰场流水线的牲畜一样,只能在这无声的血腥与残酷之中一点点的感受着生命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