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文殊自己的选择,也是他必须要做出的选择。
如果文殊走到了这一步还想着撤回佛国,还惧怕着觉者,那文殊也不配当姜离的对手了。
首鼠两端的人可成不了大事。
观世音和谈无为也看出了文殊的话中之意,观世音面色微变,却也知道首鼠两端要不得。能够走到三品,观世音不缺乏决断,既然已经做出了东传佛法的选择,那便一路走到底。
至于谈无为,这位背叛墨门的佛国新晋三品已是真正平复了心绪,便是姜离也难以看出她的心境来。
三位大士达成了无声的共识,文殊再度看向姜离。
他们走到这一步,不可能首鼠两端地走回头路,这位曾经的妖神又是作何打算?他为何要送上这么个消息。
虽然没有铁证,但三人其实已经是对觉者和业如来的关系有了趋向,心中也是认定两者关系匪浅,信了姜离所说之言的。
“觉者可未必容得下本神。”白毛猿猴露出了一丝凶意。
作为一个老怪,无支祁可是经历过觉者未闭关的时代,是知晓觉者的行事风格的。
觉者这位觉悟者虽不拜佛,但也是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前提是放下屠刀的同时要偿还因果。放下屠刀就一笔勾销,那是不可能的。
而无支祁,他是吃过人的。
他的因果可不好还。
“首座在有些时候,确实是有些无情了,”文殊做感叹状,“佛法慈悲,杀一人不如度一人,无支祁佛友有心向善,我佛国又岂能将佛友拒之于门外呢?”
言下之意,自然是你这人我保了。
虽然韦陀已经说过,无支祁已经被度化,但作为积年的老妖,甚至于还曾做出水淹梁州的暴行,无支祁又岂是那么容易度化的?
文殊虽是佛国大士,但他清楚人性之恶,更清楚无支祁早就化了妖,听到这理由,他自然是信了。
反之,要是姜离扮的这個无支祁说自己被度化后洗心革面,不愿佛国之人受觉者欺瞒,才揭穿此事,那文殊铁定是一剑劈过去。
更何况,姜离道出这个消息,实际上已经算是递上投名状了。
于是乎,四人达成了共识。
文殊挥手撤去结界,让韦陀和广力接近,同时看向远方,道:“他们该退了。”
金乌东来,打破了局面,要是不想己方的人马遭到金乌屠戮,广乘道人他们必须退。
“玉虚观的根基还在东昆虚,必须有一人回玉虚观依靠洞天和大阵固守,此人当是广元,”文殊对于对方的动向万分笃定,笑道,“且留一人在玉虚观,也可让我等有所顾忌。”
一人留守玉虚观,若文殊等人前往雍州,则这人随时可以从后方攻袭。
若文殊三人选择强攻玉虚观,则对方可以暂时放弃大兴城那边,依靠玉虚观的大阵和文殊斗一波。
玉虚观底蕴深厚,想要攻破大阵可不是易事。
三品便是如此的难缠。
但是,再如何难缠,此时也是己方占据上风。
“走,先取大兴。”文殊长笑道。
······
······
“放弃大兴。”
无字天书上传来淡淡的波动,公孙青玥接收到内中传达的信息,不由银牙暗咬。
她此刻就在大兴城外的一处高坡上,以无字天书俯瞰战局。
大兴城上空正散发着浩荡神威,和天兵之威合流,化作了灿烂的光潮,和气血形成的怒涛在空中轰撞,下方则是容纳天兵道果的朝廷士卒和佛国的僧兵杀成一团。
战鼓擂响,如同雷鸣,声震八百里,每一声都令得显化的气血怒涛不断激荡,也让天兵越杀越勇。
这是夔鼓,当年黄帝击败蚩尤大军所用的夔鼓。
姜离曾经亲手斩杀了姬氏的宗正,夺了夔鼓,同时也收了宗正的夔牛道果。在事后,他将夔牛道果放入夔鼓之中,使得此道器之威能彻底恢复。
此战得夔鼓之助,又有公孙青玥以无字天书俯瞰战场,以奇门遁甲之术进行指挥,大军已是彻底占据上风。
但是,金乌来了。
滚滚热流冲刷天穹,夜空已是化作了赤红之色,若非是天兵所汇聚的神威和僧兵的气血怒涛遮掩了夜空,此时双方士卒应该都已经发现异变了。
“顶多半个时辰,就击溃佛国僧兵了,偏偏在这时候······”
公孙青玥相当不甘,但又不得不做出决断,以金乌的速度,别说半个时辰,也许半刻钟之内,他就要到了。
“入大兴城,带走城中······”
公孙青玥刚要下命令,突然感应到一股浩瀚之威出现在天空中,一根古朴的木鞭在半空显化出巨大的形体,当空一鞭打下,大兴城上的神光便如雪崩般被打溃。
雍州刺史洪好古的神域被打破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鞭,让地利彻底丧失。
‘申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