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圜剑乃是集广明师弟、论剑海次席靖阳君、玄门散修元浮散人三者之造诣而成,但核心依旧是我玉虚观的炼实成虚之法。”
殷屠龙看着姜离指尖射出的剑气,双手环胸,一派老成地道“我玉虚观之法,讲究的是以器载道,以道化器,兵刃法器即是己身之道所显化,似贫道这混天绫、乾坤圈、火尖枪,便分别代表贫道的混元功、太乙乾元诀、神火九炼。你只是利用了大圜剑的剑气,将其当做一般的兵刃,却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姜离闻言,细细一想,便知殷屠龙所言无误。
大圜乃是天之别名,包容万象,可随剑主之功体而自发进行变化,当初天璇上公孙青玥的身代打,随意变化大圜剑的性质,可是给姜离造成了不少麻烦。
姜离使用大圜剑作为法外逍遥的兵器,也是因为大圜剑可随意变化,本身无固定之形,难以被人发现真相。
现在想来,这大圜剑便是万能的载道之器,适配剑主之功体,也是为了承载剑主之道的。
那么问题来了,何为道
道,即道路,非是那天地大道,而是修行者自身所要行走的道路。比如某人修水行之法,矢志不移,便是修的水道,神农氏以自身之相开创先天一炁,修的便是气道,气坟即是其平生修行成果之大成杰作。
黄帝之道,也皆在一个“形”字,故有形坟。
这是远的例子,近的的例子,最典型的,便是姬继稷,他的阴符经,便是他为自身之道所开创出来的功法。
而姜离
有些乱了。姜离皱起了眉头。
就像是用最纯净的水,内中放入了雨前龙井、大红袍、毛尖、碧螺春等一系列的上好茶叶,煮成了一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茶水。
茶都是好茶,但混在了一起,没有个主次,就有问题了。
以姜离现在的智慧,一眼就洞明了自己可能存在的问题。
梳理功法,确定主干,势在必行啊。姜离心中暗道。
不只是因为己身之道这种比较玄虚的说法,更是因为他的道果演绎,也有这方面的需求。
自从晋升道者庄周之后,姜离也算是屡经大战,实力都因此而长进不少,但这道果进度,却是一直没有推进。
六品的吕洞宾道果可以斩妖除魔来演绎,五品的庄周却是不行了。
纵观庄子之平生,就没有和打打杀杀扯上关系的传说,其人乃是一纯粹的道者。非要说的话,也就只有张角得传太平要术,然后掀起黄巾之乱这一说了。
以姜离的推断,庄周道果的演绎,可以从之前的晋升仪式一窥端倪,当从心境、著作、抱负上下功夫。
心境,自然便是无为而无不为,自在逍遥之心。
著作,实际上可说是思想,著书立说,成一家之言,以自身之所学而成作,和确立自身之道可谓是有极高的重合度。
至于抱负,更确切的说,是传播自身之所想,并以自身之理念而塑造理想的天下。诸子百家之先贤,基本和这一点脱不了干系。
心境且不提,抱负现在也还不好说,毕竟姜离连权臣三件套都还没配齐,姜氏的三公之位都没到手,甚至还是个赘婿预备役。想要以这条途径来演绎道果,道阻且长。
剩下的就只有著书立说了。
这一点倒是和当初演绎术士道果时颇为相似,但姜离寻思着,总不能靠写春宫话本来演绎庄周道果吧
就不说这是否丢脸,光看因果集到现在都还没提示道果精进,就可知这条路不可行。
姜离曾经的作品,现在应该还有流传,甚至托齐长生的福,都营销到宗门之外去了。要是有效,不会没有反馈。
没有反馈,只能说明庄周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他的道果也是,亦或者说春宫话本那点反馈实在难以推动道果融合,以致于连因果集都没记录。
是以,此路当真是势在必行了。
我倒是没想到,我这么个写春宫话本的,也有著书立说的一天,就是不知我这书该怎么写了。姜离相当之头疼地在心中暗语。
虽是得了大宗师之智慧,但距离融会贯通还早得很,而他所学之法皆非是寻常,乃是三皇之学,九黎之功,就算是稍微次一级的,也是风后奇门这等绝世法门。
虽然梳理统合不是创出一门新的功法,难度没那么高,但也非是易与啊。
“确实是该梳理一下了。”
风满楼这时候亦是接过话头,笑眯眯的样子,一点都不见适才的狼狈,他别有深意地道“不过,贤弟,你的功法皆是未全,平衡不稳,还是快快入赘过门,如此才能够一窥形坟真意啊。”
说着,他挤眉弄眼,眼神示意远处的祭台。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在示意公孙青玥,知道的,却是知道这是把祭台上的两个女子都给囊括进去了。
幸灾乐祸之意,显而易见。
天璇和公孙青玥都不是一般女子,想要脚踏这两条船,风险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