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乾宴的嗓子在一瞬间有些发干,他努力辨认着这个人的脸,面上安抚,
“先生,您想要什么都可以,钱财和珠宝都在那个柜子里,密码是六个零,请放心,绝对没有任何陷阱,我人就在这里,我要是说谎,您随时都能杀我。”
又是一道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打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窗边的人声音平静,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
谢乾宴神情有一瞬间凝固,立刻明白对面的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他面上苦笑了一下,,“好死不如赖活着。”
“是吗”窗口的男人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道,“想不出这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谢乾宴笑不出来了,他紧盯着对面的人,
“所以这么晚过来,就是来看我的笑话”
身影在走近,谢乾宴的心
高高提起,直到这人近到能看清脸,他在心里努力回想了一圈,确认自己没见过他,身影道,
“不用想了,我确实是为你来的,你不认识我,我却听说过你。”
谢乾宴不明白自己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以被筹谋的,他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人,将能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记在脑子里,面上道,
“那估计你听说的不是现在的我。”
来人没有说话,那双猩红色的瞳孔好像浓稠流淌的鲜血,令人不寒而栗,心底发寒,就算是以前在战场上,谢乾宴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他的心越发凝重。
“如果我可以治好你呢”来人突然道。
谢乾宴愣住了,
“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对面危险而黑暗的男人指尖微动,借着闪电的光,他隐约看见似乎有丝线从男人指尖冒出,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自己而来。
他心里惊骇。
这是什么攻击方式,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细如蛛丝的黑线没入了后背和大脑,这一瞬间,仿佛有滚油直接撕开皮肉泼在了上面,他瞪着眼,痛苦的想大叫,但很快黑丝结成一团,捂住了他的嘴。
他什么也叫不出来,只能痛苦的瞪大眼,眼中有红血丝在蔓延。
心里绝望,他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
可是,明明是早就期待的死亡,但在这一刻,却还是会觉得不甘心,有所留恋,有本能的对于死亡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密密麻麻的丝线褪去,痛苦消失,嘴上的束缚也没了,就在他准备呼救时,男人突然说话,“试试你的右手。”
什么
谢乾宴下意识照着他的话动了动自己的手,下一刻,他愣住了,自己早就失去知觉的右手动了一下,他努力用眼睛去看。
真的动了
五根手指头,在微弱生涩的动弹之后逐渐熟悉,可以大幅度的动弹,握拳,使劲,展开
灵活的就好像没有出过事一样。
这一刻,谢乾宴的眼睛迸射出光芒,这光比外面的闪电还要亮,有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下,他全然不顾,急切哀求,
“你想要什么,要什么都可以,多少钱都可以。”
男人笑了一下,半空中的黑色丝线好像有生命一样动着,他慢慢道“我不缺钱,我也不要钱。”
谢乾宴眼中的光芒变暗,逐渐消失,他不知道除了钱,他还能有什么,希望过后的失望才更加令人绝望,男人接着道,
“我要你三十年的效忠。”
谢乾宴愣住,男人盯着他,那双眼中慢慢涌上扭曲的恶意,带着从地狱来的黑暗,“我可以治好你,治好你之后,我要你接下来的三十年,都效忠于我,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必须接受。”
有股寒意从心底出现,蔓延到五脏六腑,最后钻到骨缝里去,令他不寒而栗。
他要
与魔鬼做交易吗
如果同意,他可以获得梦寐以求的健康身体,却要和曾经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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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谢乾宴想起了他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他一个人躺在偏院,躺在床上,身上全是褥疮,屋子里是散不出去的味道,那是他大小便失禁的恶臭味。
身上的痛苦却远远比不过精神上的落差和凌辱。
前面的院子里在放烟花,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有音乐声传来,那是他们在庆祝双胞胎弟弟们的周岁宴。
父母已经完全放弃自己了,父亲从愧疚惋惜到厌烦,还有些反感,母亲曾经来看过自己,从心疼到叹息,愁苦落泪,直到再次怀孕,她的一腔母爱全部放在了新生命上。
他被忘却了,被无视了,伺候自己的下人们也越来越不耐烦,他们羡慕在前院伺候双胞胎弟弟们的下人,同样是佣人,怎么人家就能隔三差五的被打赏,他们却只能伺候这么一个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