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融入了六镇,融入了北魏,甚至融入了曹玄微麾下,是被认可的‘自己人’。
但要是换做钱晨在那个位置,就不是被认可的‘自己人’。
而是反过来征服、掌控他们,让这些人为获得他的认可而努力……
钱晨食指敲了敲地面,道:“六镇根基雄厚,但如今应对局势的‘外势’,却十分浅薄。如今纵然有曹玄微带来的一点资粮,但面对北疆妖魔的大势倾轧,应该显露出了几分窘迫了吧!”
李重十分信服道:“是的,哥!”
“这些天告急书信一封一封往太原、长安送,但却渺无音讯,武库之中兵甲犹存,但粮草物资已然十分匮乏,若非玄微太子从长安带来了一千禁军玄甲,收编了六镇十部精兵,以其为骨架,勉强掌控了局势。”
“此番六镇面对慕容魔军,北疆妖部的倾轧,只怕先会有一场内乱!”
“本来是该有一场内乱的!”钱晨浑不在意道:“但被我废了慕容垂在六镇的几个暗子……”
“你知道吗!”钱晨感叹道:“此番六镇的窘迫,大半是我为你准备的。”
“军资不足,内外离心,六镇对长安对策效忠之心必然动摇,加上外部局势恶化,如此倾压之下,本是你的大好机会,足以让你一跃而上,主导局势。”
李重张了张口,微微皱眉:“主导局势!我?”
“你有我的支持,有武川如今唯一的阳神真人昙无谶的看重;你和曹玄微交过手,得了他的青眼;你在六镇服役四十年,亦是兵家自己人;你出身汉门高祚,世家子弟,在长安亦有势力呼应;你是曹玄微掌控六镇的一个重要把手;甚至就连六镇如今最缺的东西,也掌握在你手中。”
李重目瞪口呆:“这些,我有?”
钱晨笑着朝他身上那青铜虎面牌一点,虚幻的青铜门再次浮现。
李重恍然道:“西王母国秘藏!”
“可是,另一枚钥匙不是在哥你的手中吗?”
“所以你连饼都不会画……”
钱晨毫不客气道:“要是我拿着这面青铜虎面牌,我能把他们都吊成翘嘴!”
“就是只有一半钥匙,才好布局,如果秘藏真就那么简简单单打开了,别人不一脚把你踹开?到时候你就真成了白白奉献的冤大头,往后还要受人猜疑顾忌!”
钱晨嘴角流露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若是我在你那个位置……”
内焦外患,赤胆忠心,荣辱与共,欺上瞒下,养寇为患,中梁抵柱,勇于任事,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上下一心,攻守同盟,排除异己,大权独揽……
只是念头微动,种种手段就涌上心头,嘴角勾起,钱晨神色之中笼罩着淡淡的诡秘。
看的李重心里微微发寒,暗道:“哥,这些年你在外面,究竟经历了什么啊?”
“你终究不是曹贼的这块料子!”
钱晨摇了摇头,并非否定,各人有各人的心性。
李重如今做的也说不上错,于外,率领一百玄甲兵稳定武川局势,其间并无私心,获得了曹玄微的信任。
与内以诚待人,依旧和六镇兵家子打成一片,虽然并非核心人物,但也获得了六镇兵家子的认可,拉拢了选锋营一帮人。
就是可惜了他为之准备的六层佛塔、昆仑秘藏和魔道内应。
“李家天命终究难落在你手上,这种种都化为你内在的积累,留待后人吧!”
钱晨布下这些闲子,也只是给李重创造一些机会而已,若是他有这个潜力,自然如锥处囊中,其末立见。但他志不在此,钱晨自然也会为他规划好其他的道路。
李重看向钱晨手中的晶片,好奇道:“哥,这是何物?”
钱晨:“大天魔尊位!”
“你不是隐隐感觉到了六镇如今面临的压迫吗?”钱晨勾勒一丝笑意:“那我就让你亲眼看一看,如今的局势!”
说罢他一弹手中的无上天魔秘箓,两人一步跨出,便到了阴山脚下,出现在那两座翁城之前。
城中的魔军依城结阵,滚滚魔气在翁城上空凝聚成两尊魔相。
一尊乃是四臂神魔,眉心一道血痕微微拉开,其中却是无数血眼蠕动,在钱晨和李重出现的一瞬间,近半数的血眼便朝这里看来,瞬间锁定了两人。
神魔双臂一拉,便是一柄白骨长弓。
但长弓只是阵法射术的一种变化,实质上那是城墙上数百劲弩隐隐锁定的气机……
弩弓乃是白骨铸造,上面刻满了九幽魔语的诡秘符文,人皮和肌腱扭成的弓弦微微拉开,便从阵法中抽出无数生魂,化为一枚冤魂缠绕,无尽血光黑气交织的弩箭!
九幽百鬼噬魂箭!
“无非是以数百生魂为祭,从九幽冥河之底抽出最为污秽的一百残魂,引动冥河阴风刮过,亿万残魂破灭时的尖啸,化为箭矢射出罢了!”
钱晨一眼扫过去,评价是不如仙秦方士!
“魔道的弓弩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