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台旁的贺拔度微微摇头
不知是为李重的大胆放肆而感叹,还是根本不信他能接下曹玄微的数招。
在场中人,只有他真正知晓了这位玄微太子之能,虽然他并未拿出全部的实力,但是那开弓三箭,至少凝聚了七层的精神,确实找不到任何破绽。
贺拔度以为,曹玄微的修为已经不逊于任何老一辈修士,成就阳神已经是板上钉钉。
便是证道元神,至少也有三分的把握,不愧是曹家最有希望的一代太子
身边倒栽葱的贺拔胜小声道“爹,你说那李重有几分把握”
贺拔度本不想随意评价,但看到这最不服输的二子跃跃欲试的样子,只能警告道“太子要比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李尔。”
“之前教训你等,太子只是凭着手中的长枪和一分武艺而已,其所修的佛门神通,道门法力未有展现分毫。”
撇了贺拔胜一眼,贺拔度才道“所以你知道前番比试之中,太子是何等收敛了吧若非他想要笼络军心,你连一招都走不过”
贺拔岳冷冷道“他现在也是一招都没走过啊”
“你”
贺拔胜作势要揍这个最小的弟弟。
贺拔度却悄悄看了一眼拓跋叱奴,两名老将对视一眼,其中意味,尽在不言。
远方一座瞭望警戒的高楼上,拓跋焘也放下窥视校场的法镜,对身边的宇文黑獭道“曹家太子来了,究竟在不在柔然人和妖部的算计之中镇守真人多半已经被妖魔替代”
“我们残兵杀到武川可不容易。”
“如今能确定叱奴叔值得信任,他暗中放我们入城,准备借此召集众将的机会,清理镇中潜入的妖魔,将兵权收拢在手。”
“我们便是要在最紧要的关头,带来怀荒镇诸多主将的书信,稳定军心”
“但突然跑出来一个玄微太子”
“究竟是不是妖魔的阴谋”
宇文黑獭道“我觉得不至于连太子都被妖魔替代了吧”
拓跋焘摇头道“你是不知道月魔画皮的厉害若是潜入进来的,真是月魔宗宗主,这还真不一定。”
“叱奴叔原本准备引镇守真人出来,然后率领大军镇压。如今镇守真人不动,也不知道是察觉了这暗中的算计,还是未能完全剥下镇守真人的皮囊,害怕走漏风声”
黑獭只是用法镜映照校场,盯着曹玄微道“这汉儿好厉害,不愧是大魏的太子。也不知那个叫李重的汉儿能顶几招。”
拓跋焘平静道“若是率领三千精锐,我倒是不难和曹玄微对过几招,但迟早要落败。”
“李重,陇西李氏子弟,甚至并非其族中最杰出的那几位,曹玄微选他出手,无非是为了其背后的楼观道真传李尔罢了”
“若是他哥来了,可能还有些胜算,李重此人我试探过,纵然隐藏了些修为,也绝不到结丹”
李重握紧手中的断刀,什么五脏神藏,四灵真体这些虚幻的,强大的力量。
自从他自李尔所在的九重高塔出来,就渐渐蒙上了尘埃,从他的灵觉中消失了
但这让李重越发踏实,因为如今握住断刀的,是他数十年来生死厮杀中,一点一点锻炼出来的东西。
是他最为熟悉的东西。
比那虚幻的强横力量,更能给他支撑。
手中的大夏龙雀刀虽然已经苏醒复活,但沾染了一层淡淡的,被李尔称为苍天之垢的东西后,再次陷入了死寂。
故而此时的断刀又回到了那种残破,惨烈的状态。
但李重知道,这只是沉寂而已。
李尔的手法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改易根骨,将如此强横的力量藏于他的体内,却没有任何揠苗助长,虚幻浅薄的感觉,其中的手段可怖可畏。
他将李尔扔给他的破布缠在右手的手掌上,连同断刀的刀柄一并系住。
因为他感觉这可能是一场苦战,为了脱力时刀也不离手,需得这样做
看到李重拿着一柄断了三分之一的长刀,下方诸多将士都在偷偷的咬耳朵。
拓跋叱奴也不禁摇头,道“谁给他的胆子,提着一柄断刀就要对上传说中的上古铜雀昔年他哥哥李尔在建康的那场大闹,不也多半借着此宝的威力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无知无畏了起来。”
“把我的宝刀扔给他,免得让太子不尽兴”
旁边的偏将捧起一柄雁翎刀,送到了李重面前。
李重淡淡扫了一眼,摇头道“不必”
曹玄微抬眼看了手中的铜雀枪一眼,笑道“是我太依仗法宝欺人了来人,换枪”
“不必”
李重再次出声,此时天辛五金煞气和太白天罡混一的太白戮金刀罡已然灌注在断刀之内。
这柄重心微微偏移,与正常长刀不同的断刀终于显露一丝不凡。
横刀颤动,一声刀鸣叫曹玄微掌中的铜雀枪亦微微回应。
曹玄微抓着枪杆,感应到上古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