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省得,修道人自有取舍,岂需你外道多言”
一名世家子弟锦衣配玉,手中把玩着一枚寒玉铭,上面刻了一段清心的经文,自认为无有贪心。
他在骨海之中寻觅了一会,突然抓起一位身着祭袍的骸骨手中捧着的一面金盘。
盘大如清晨之日,通体纯金,纵然在这阴晦之地,都仿佛在流淌金光,燃烧着阳火。他捧起金盘,只看见上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无数黑色的细丝从他身上冒出来,发出哀嚎散去。
仅仅是用金盘照了照,身上的晦气都被驱散了
金盘沉重无比,入手如一座小山一般。
但那位从未炼过体,把锤炼肉体蔑称为武夫之行的世家子却能死死的抓住,举起,他的手指因为用力已经全白,但他恍然未绝,只感觉一股战栗的暖流,从心口涌上四肢百骸,让他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此物,此物我就勉强收下了”
他语无伦次,发出刺耳的笑声,语调怪异道“倒也倒也厚实,回去装个装个散食儿,也实用。我再拿个金杯子配一下,也无妨”
说罢,他飞快的俯身抓了一把,将旁边一个贵人骸骨怀中的三个金杯紧紧抓在手心。
但他看到身边另有一银盏,有拳头大小,连忙将金杯堆在了盘中,右手飞快把银盏抓回盘中。
那名南晋世家子弟朝着两边飞快的看了一眼,目中是浓浓的警惕,生怕有人来抢,可哪有人肯理他,大家只拼命的在骸骨堆中搜寻,贪婪的见到什么都不放过,拼命往怀中,往乾坤袋里塞。
节制一些的,也是拿着一两件最精美的金银器,再继续挑选,遇到更大的再换下来。
不是没有人记得小鱼的警告,下骨海之中的,不过是队伍中五分之一的年轻弟子,老成一些的和各道统核心真传都在桥上没动,有的是在观望,有的在暗自警惕。
毕竟这一路上,凶险实在恐怖,许多人也不敢利欲熏心。
但等最早一批下去的,有节制的都拿着最大最精美的金银器回来了,也没有发生变故。而最近的金银器都被先下去的搜罗一空了,又有些人坐不住了
最后只有莫约三分之一的人下场,在案上的,也并非都是冷静认清之辈,而是有些人权威极大,可以让手下弟子搜罗,自己岸上旁观。
若是真出了事,也有人填坑,不会殃及自己。
很快石桥这段,就堆起了金银的小山。
而王龙象、徐道覆、玉凌霄这些人,却都无视了那些太阴太阳之宝,只是朝着远方那无边无际的巨大石门看去,万千蜿蜒的龙脉汇聚,旋转,封闭成门,一条最小的欺负脉络,也是一座小山脉。
那竖起来万山蜿蜒的大陆上,每一道起伏,每一座小山通体都犹如黑铁,有人拿法宝砸过,连一个小坑都砸不出来,
“这门户后面,莫非封印的就是远古日月”
老龙王紧紧看着儿子,不让它下去捡那些金银,口中只道“你那些算什么我龙族的承露金盘展开来宛若巨岛,这里的金器加起来也融铸不得那一面金盘”
但它对那扇门却无比上心。
“传说你们人族修炼五行之道的时候,在五脏六腑之中打造宫阙,修成身神作证其中。五行之道古老无比,来自五色天庭,莫非这天狗修炼的也是五行五脏宫之道”
“实心为脏,虚心为腑”
徐道覆微微点头道“若是我们来时的路,乃是天狗大圣的小肠大肠之腑,这里难道是胃腑的门户吗”
大光明宫的修士抓了一个莫约有三人高的巨大金人上来,接过话道“日月掌在其胃府之中天狗大圣修炼的肉身,只怕将六腑都修成了一个个世界一般,其中以胃府为首。我听闻五色神族在心肝脾肺肾中,修筑神宫,这修炼六腑的法门,只怕那时也有传承,出现在天狗大圣身上,并不出奇,毕竟这尊妖族大圣,原本就是五色神庭的元辰神将,十二地支”
燕殊思忖了半天,宁青城好奇问“师兄在想什么”
燕殊半天憋道“好大一个腚眼”
宁青城哑然,连忙上前查探道“师兄你怎么了为何眼中的灵光都暗淡了”她看着燕殊清澈,不染任何尘埃的眼睛,只觉得一时间有些古怪。
燕殊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什么叫眼哦这就是眼,腚眼也是眼吗什么叫灵光什么叫暗淡”
想着想着,燕殊目中突然喷出三尺的血光来,血光犹如神剑,一绞而过,差点把一位北魏的老僧头摘去,飞向那面巨大的石壁门户,那目光一绞,犹如两条血蛟翻腾,生生在那黑铁山脉上劈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痕。
宁青宸看到燕殊目中一道剑影一闪,生生斩去了他最初萌发的一点幽幽的血芒碧火。
“师妹”燕殊瓮声瓮气道“我刚把脑子扔了,你就别和我说话了。说了我也不理你”
宁青宸不知道燕殊那里发生了什么,回头又看到耳道神在青牛背上作画。
墨迹一堆,浅浅淡淡显露出一个摇头竖尾的黄狗出来,它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