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阳子的分神辞别了钱晨之后,化为一缕烟气,直至
那一缕烟气绕过了岛上的处处禁制,沿着一条玉阶,进入了岛屿禁制最深处的一座宫殿之前。到了这里,分神便化为无形,吹进了窗户里,来到一位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者面前,没入其卤门
这老者和风阳子的面貌一模一样,显然是其本尊。
但如今他的这具肉身骨瘦如柴,是一点精肉也没有,在昏暗的殿内,更显得眼皮耷拉,似是昏昏欲睡。
他身着一身破旧的道袍洗的有些发白,外间罩了一件大氅,虽然灵光不显,但却以种种灵禽的翎羽编织,有一丝太古洪荒凶禽一般的气息。
而老者的面前还摆着一只有些锈蚀的博山炉,香气从青铜的山形镂空,沿着云气、仙人及奇珍异兽的纹路飘出,却压不住老者那身腐朽气息。
老者突然睁开了眼睛,对身边的一位元婴修士吩咐道“你去拿我的戒鞭来,将范家的范存禄打上三百鞭”
那元婴修士便是一惊,道“老祖宗,三百鞭下来人都给打死了范家刚给老祖宗找回来九翎凤眼草,为此还死了几个结丹长老如此,只怕下面会有怨言”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风阳子露出一丝冷笑,少顷又道“分十日打,不要让他死了就是”
老者座下另一位元婴修士也趁机开口探问道“老祖宗,那张道人泄露了您的大事,还敢在咱们眼皮底下待着,要不要孙儿找个日子偷偷把他摁死”
他生的一副富态模样,大脑袋,胖身躯,大脸盘,偏偏鼻子眼睛显得十分娇小。
生在他的脸上,犹如大饼上摊了两颗绿豆芝麻一般,如今眼放着凶光,越发显得阴狠。
风阳子冷笑的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不要招惹那张道人老四,我知道你向来嫉妒那些比年轻有为的人,你近些年来,暗下手害了几个本家的后起之秀,我是看在眼里的”
“若非动手的是你的魔念,我又早早定下规矩,不准干扰其他人度过魔劫,早就让你领了家法了”
“你资质平平,偏偏有个天纵奇才的兄长,选择以妒入魔,我固然是理解的。但你兄长遭劫之后,你淫其妻女,小人得志,所做所为,族内早有人不满我是看在你执念深重,可以借此斩出魔念,晋升元婴,这才护住了你”
“如今你魔念渐渐深重,到了斩魔的前夕,其他人都不看你,但我觉得你骨子里还是有一股狠劲,或能有所成就”
“但这不代表我会放纵你的魔念,坏了我的大事”
“老四啊你要敢动张道人,我的十八翻天婴尸变正还有一具火候不足”
胖道人浑身一颤,低头道“孙儿不敢”
“而且,你也未必惹得起他”
风阳子感叹道“丹成一品啊这样的人,你们真信他是个散修散修什么时候也能铸就丹成一品的根基了这种人是元神的种子,我都不敢贸然招惹,若非他事关我延寿的大事本该敬而远之才是”
“你们几个蠢货,反倒想去招惹。”
“这种元神种子,杀劫最重,说不得哪一天,就拿老朽祭了他的道路”
风阳子微微冷笑,扫视着堂下的几人,那股虎死骨立的威风,让众人无不骨子里发寒。
“当然,老狗也时有几颗牙的。到时候,我先送了你们几个去应劫,或许能缓下几分杀劫然后再和他撕咬一番看看他的道路广大,还是老朽的心性狠绝。呵呵”
风阳子收了笑容,吩咐道“我要请钱道人为我炼制转生丹,此前他的一应所求,你们都要尽力满足不要搞什么自作聪明的小动作。”
一位元婴修士不甘心道“老祖宗,说破了天去,他也不过只是一位结丹修士而已。”
“既是老祖宗选定的丹师,何不把他拿捏在手里此人先前行事,看着不是个安分的人物。任由他自行其是,只怕他会有什么不该有的主意”
“拿捏在手里”风阳子讥讽笑道“也是,你们什么都想拿捏在手里,生杀予夺,多快活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稍不如我意,便可杀人立威”
“蠢货我若是事事都想拿捏别人,哪还有这么大的家业,早就被人轻轻捏死了你以为元婴修士很了不起么”
“元婴老怪”
风阳子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顿着拐杖怪笑道“了不起啊威风”
“少清剑派昔年清理海外的时候,杀得元婴和狗一样,一个结丹修士便敢踏破你这样的家门,飞剑悬在头上,只问一句服不服似你这般威风的人物,都被祭剑了”
“我知道你们看着土流水一般的三山符箓,攥取我海外的修道外物,财富资源,很是不满,但不满又能如何”
“你去看看,少清祭剑的尸骨有几多”
“天师道孙恩插手东海的时候,徐道覆和卢偱两个杀星,怎么不见你们去挡一挡,挫一挫他们的威风老朽我是怕孙恩的天师剑横在我脖颈之上你们怕什么你知道那几家出头的仙门,暗下手算计徐道覆了卢偱两个的,死了几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