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府后,何七郎先向风闲子请过了安,然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掏出了那口红铜小炉。
海市采买的上银丝炭燃烧起来火力平稳,热值也够大,都是北方运来的百年黑铁灵木烧制的,放在红泥小炉之,可以利用法诀调整火候。
何七郎面对着丹炉,盘坐在蒲团之上呆呆的出神,脑海里将钱晨所传授的炼丹八字诀,在心流转回忆过一遍。
良久,才打开炉盖,在炉上下三层的丹室内不同的位置,依次放下各色灵药。
黄精乃是稳定的第三物,天之气,可以容纳丹气药性而成型,故而何七郎将其研磨过后,取筛子仔细筛过一遍,炮制为细腻的药泥,待会在炉烘烤为药粉。
何七郎从乾坤袋拿出两枚月华冰珠,以灵泉水化开,将地根草榨出汁液过滤过一遍之后,与月华灵水混合,化为碧色的药液,滴入丹炉层丹室的一口丹池之。
接着他以灵觉感应了一番地根草药液的阴气,酌情将用量减少了三分之二,这部分的药性会以月华灵泉补足。
聚元花有益气之用,药性阳平,在与地根草阴阳化合之前,不宜沾染阴性之物,因此何七郎只是简单的以灵泉萃取,放在丹炉之与地根草呈阴阳太极鱼相对的另一口丹池之。
“若是能像前辈一样,有一口承露日精法禁的金器,每日晒得日露来合药,想必又能省下一些用料”
何七郎有些微微的心疼,聚元花乃是少数不能以月华灵露栽培的灵药之一。他拿来炼丹的聚元花,都是从坊市购买来的,若非现在可以打着师尊风闲子的旗号行事,往常他都不敢如此大手大脚的采购。
何七郎自诩再炼上六十年,也没法像钱晨那般以太阳之光来炼制灵丹。
阳光之的太阳精气何其飘逸,以阴阳之气来炼丹,便已经是想无可想的美事,以日月之光来炼丹,说出去,多少海外坐井观天的大丹师都要嗤之以鼻,以为笑话
随着剩下的辅料也各安其位,最后将一味辅药清冰石,放入丹炉的最上层丹室内,诸多准备完成之后,何七郎才将红铜丹炉放在了火炉上,以火小心烘烤,升华层丹炉之内两口丹池的药液。
底层丹室的灵露草在炉温烘烤之下,药性升腾,这一味辅药其实是为了稳定聚元花和地根草蒸腾时升华的药性,避免药性流失。
果然,灵露草蒸腾而出的青色雾气,升腾到了层丹室之后,被炉温蒸发的阴阳药液骤然稳定了下来,化为丝丝缕缕的药气,通过丹炉之留出的孔窍,升华到了最上层。
“动字诀转丹气”
何七郎运起真气,一把拍在了丹炉上。
炉的阴阳药气被真气带动,在丹室上层犹如两只阴阳鱼一般相互追逐,旋转了起来,随即两种丹气渐渐混合为一。
阴阳鱼融合之处,冲气以为和的药气,随着丹气的旋转而缓缓沉降下来。
在接触到清冰石后,丹气遇冷则凝,化为丹液沿着孔窍滴落下去。
而青冰石摆放的位置,正便在唯一直直通往下层丹室内的孔窍之上,丹液滴落下去,落在了铺在下方的黄精药粉。
落下的丹液抱起黄精药粉,抓成了一枚丹药。
原本阴阳融合为一,尚且不稳定的药性,遇到了药性浑厚,有固气之用的黄精,恰如阴阳之气受天之气承载,独阴不生,独阳不生,独天不生,三合然后万物生使得药性完全稳固的下来,抱而为丹
点点的药液滴落,一枚枚凝气丹抱丹成功。
随着黄精药粉的渐渐稀少,何七郎再次使用转丹诀,使得层丹室内的颗颗凝气丹滚动起来,新滴落的药液沾着黄精粉滚成了一颗颗凝气丹。
当最后一缕丹气也化合成药液,何七郎推开炉盖,散去丹气,这一刻馨香柔和的丹味才化为氤氲,充斥一室。
何七郎打开丹炉,目视着成丹室内盛放着的数十颗灵丹,他心这一刻竟有一种震颤之感。
“一炉数十颗灵丹”
他掏出丹书认真的看过上面记载的字初学者或出炉六七枚,或八九枚,因各人天资不同而有所增减,待出炉十数颗之时,便已手法纯熟。出炉二十颗以上者,便可自称丹师。余手录此节之时,已可一炉出丹三十余颗,于凝气丹一道之上,可称一代大师
字迹之洋洋得意之感,流溢于表。
此时何七郎看着自己丹炉那略略约有五十多枚的凝气丹,再看着自己高价买回来,据说是散修出身的一代丹道大师早年的炼丹笔记,突然间心钱晨的形象又骤然升华了几分,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之下
“大师,就这”
“若他也是大师,那钱前辈是什么丹道宗师一代丹王”
“看来阴阳、升降、清浊、动静八字丹诀,比我想象之的更为神妙,如此传承,堪称丹道至理”
“我能一炉炼成如此多的成丹,首先是以清字诀萃取药性,将地根草和聚元花两味主药萃取成丹液,过滤了九成的杂质”
何七郎看着丹池之浅浅的一层丹灰,开始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