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并非陶天师是旷世巨贪,不给弟子活路,而是他派来主持三茅观的弟子,正在祭炼法宝,才把全观上下收刮的没有三两油水,也亏他们师兄弟感情好,才能这么忍受下去。
老成修士面不改色,毫不见怪道“为了祭炼这件法宝,贫道才向师尊讨了这个肥缺,携带几位交好的师弟来此驻守,几位师弟厚道,甘愿赔我在此清贫,一应资财,都贴到这个吞金巨兽之中了。如今一个个身无长物,两袖空空,你若愿意贴一点房钱,自然是极好,若是不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我也不说什么”
“潘师弟,此次洞天开启,据说那王龙象也要来。你且不与他计较,待我法宝炼成之后,你携着此宝,再与他一较高下”
“潘师弟”钱晨想起一个传闻,转头问那知客道士道“你是潘文渊”
知客道士微微点头,回他师兄道“王师兄,不过是一些口舌上的小事,修道人肚量宽大,修行还来不及,何必计较”
说起来,潘文渊与王龙象之间的些许纠葛,还与钱晨有些关系,昔年王衍对司师妹出言不逊,便是陶天师派了此人带着一枚法印过去,把王衍打的吐血不止,然后钱晨又去挑了王衍一回,让他直到今日都还没脸出门,为了这点口舌上的便宜,王衍也算倒了大霉了。而后王龙象被逼着出头一回,挑了道院和司马家八位宗子,也是闹得好大声势。
其中那位捧着法印过去的道人,也就是潘文渊,也被挑了一回,还是他师兄王知远出头,才让王龙象退去。
“那阁下就是王知远喽”钱晨又看着老成道士,问道。
“是我”老成道士面不改色。
“哈哈”这下钱晨知道为何此人对自己态度不好了,因为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李太白是王龙象的好友,他怎么还会有好脸色。
但真正说起来,帮司师妹出头之时,他们几人才是一方的。
若钱晨法眼无差,王知远不愧是陶天师的首徒,一身修为距离阳神只有一线,只要他这件本命法宝祭炼完成,便有进入阳神之机。王知远乃是钱晨所见,阴神之中最强修士,而且此人早年便丹成一品,如今定然修成了一门大神通,说起来王龙象还真不是此人的对手,就连钱晨要正经斗法,若不施展底牌也就是五五之分。
至于剥削师弟什么的
这倒是正经仙门修士之间的一种习俗,但凡门风好一些的宗门中,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情谊便不同寻常,等若亲兄弟一般,当然兄弟之间也有亲疏,可修士炼制法器法宝,需要的资源极为庞大,散修多半是几代积累,而仙门之间,却有师兄弟帮衬,关系亲近的师兄弟在祭炼法宝之时,通常会倾力相助,以求祭炼一桩厉害法宝出来,叫整个师门都与有荣焉。
只要先帮助师兄祭炼了上乘法器,日后师弟自己祭炼法器之时,往往师兄便有所回报,斗法助拳,乃至应劫之时借用法器就更不用说。
若不是如此情谊,修道人又怎会将视如性命的法器,借予他人使用因为那法器之中,也有此人一股啊
王知远看着李太白打量自己面前的金钟,不由微微有些不满,出言问道“怎么,李太白还对我句曲山有些兴趣”
“以赤书灵文之法,铭刻法器,令其符道器道合一,有晋升法宝之机。这件法器灵性内蕴,积累已足距离法宝只差一线,若非你对赤书灵文领悟还差一线,无法将那些散碎灵文,以一股气韵串联,组成道经文章。此宝应该已经成了法宝可惜,可惜”钱晨简单点评道。
“可惜什么”司倾城踏入室中,笑道。
司倾城看着钱晨,眼睛狡狯的眨了眨“想不到吧此次金陵洞天,我也要跟着进去”
钱晨面色古怪“天师竟然舍得放你过来”
“爹爹说金陵洞天极为古老,最深处甚至有太古神道的遗迹,很有可能与道门神道起源有关我根基偏向神仙之道,若是有缘,可能得到极大的好处。”
司倾城说罢展开一张古老的帛画,上面拓印斑驳,只能勉强看到一尊赤色龙形,盘绕在一座神峰之上见马王堆汉墓壁画
钱晨看着那无足赤龙,龙首处似有人面,口衔一点光明此刻心中的震撼着实难言。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钟山有赤龙衔烛为什么太上不是太古之后才出生的吗我不是太古之后才穿越的吗为什么太古神道,会有烛龙的壁画”
司倾城极少见到钱晨面色这般凝重,一时有些不敢说话。
还是王知远打破了沉默,他瞪着眼睛看着自家小师妹和钱晨两人,迟疑道“小师妹你们认识”
“师兄与我是至交,但大师兄可不要说出去啊不然会给师兄惹来麻烦,此次我们同入洞天,都要装作不认识呢”司倾城嘱咐道,王知远眼神有些犹疑,但还是开口笑道“既然是小师妹的好友,那当然是自己人,来潘师弟你去多淘一些米。”
钱晨压下心中的无穷疑虑,听王知远道“李道友在灵文之上也有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