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人要挑战”他又问下凡众人道。
世家中人自然不会上去与奴仆同列,而朱真人已经毫不掩饰的持强凌辱。言下之意,寒门散修与世家的奴仆无异,所谓比斗,就变成了席间的杂耍,似乎本意就只是想要引诸位真人一乐,讨些赏赐。
此时,刘裕却缓缓走了上来,他不卑不亢,抱拳道“寒门刘氏子刘裕,愿意一试”
谢玄诧异道“寄奴,你这是”
刘裕微微低头,向恩主一礼,随即身向后撤,伸手拿来一柄卫士手中的长枪,回头便刺。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面目模糊,穿着盔甲,笼罩在金光之中的武道神相,以三魂熔炼,命魂成型,那一点枪尖寒芒猛然刺入鼎下,随即武道神相与刘裕身躯骤然相合,一声怒喝,那万钧金鼎,竟然被一杆凡铁长枪生生挑起。这一刻,惊天的气势自刘裕身上遽然冲天而起,这股磅礴气魄雄浑无侍,万钧重鼎直被挑飞数丈,砸下来的时候,整个铜雀楼都颤了一颤。
那金鼎落下的气势,叫举鼎的韬海力士直稳不住身形,足下踉跄退了数步。
反倒是黑厮大汉,大笑一声“来得好”
他面目略显狰狞,但却大步踏向前,伸手向天空下坠的万钧金鼎抱去。
朱真人面上一狠,干脆不顾皮面,将法力加持于鼎上。
金鼎震动,发出一声扣金般的颤音,下落的气势越发强横无匹,刘裕挺枪迎上,而大汉也毫无惧色,带着一股视死如生的豪迈从容。
朱真人法力涌出,加持金鼎,如此金鼎何止万钧,只怕真如山岳一般,莫说一个丹气驳杂的半蛮大汉,就算是刘裕也不敢直撄其锋。
但这时候,朱真人心中狂警,就连他身旁的诸位世家真人都感到一股惊人的剑气笼罩了他们左右,却是钱晨已经将手放在了青竹杆上,青竹遥指诸人,剑气蓄势待发,一众世家真人心中都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们只觉得肌肤之上似乎被锋锐的剑刃划过,犹如割裂般刺痛,灵觉更是疯狂调动,似是有什么可怕的劫数将要降临了一般。
朱真人心中一虚,撤回了法力。
钱晨的青竹这才点出去一半,停在了半空。
“哈”大汉接住了金鼎,身子转了半圈,将金鼎砸在地上,满座的世家子弟具是浑身一颤。
“好”朱真人阴沉着脸道“这一局,是刘寄奴你胜了你乃是谢公拔耀之辈,可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刘裕抱拳道“我自省得不劳朱真人提点”
世家一方又起身一个真人,自袖中摊开一张卷轴,道“我这考量,可不像之前那么简单,这万里云霄图能显化万里山川真形,留影其上,而且”他伸手张开卷轴,一时间无数墨迹挥洒,在图上绘画出此时铜雀楼中,气氛剑拔弩张,世家寒门台下对持的一幕,随即铜雀楼将这一切囊括,此刻秦淮两岸的风景一一落于纸上,最后整个建康城的轮廓,都显现其上。
钱晨注意到,城中许多地方,墨迹都有些虚浮,显然并未能窥探到其实情。
那位真人将画卷一摆,万里之外的会稽山便在画卷之中留影,他伸手一指,此山的炉峰观便显现出来。
“我与会稽炉峰观显法真人为友,知其培育了一株灵菊,名为瑶台玉羽,千瓣如金羽一般,煞是可爱,今夜与诸位同饮,却想把此花一赏”
犹如老农一般,略显干瘦的萧氏真人呵呵笑道“可有人愿意为我取来”
画卷之上,已经能看出炉峰观后院一处茅舍旁,正种着这么一朵灵菊,还有一个拄着锄头的道人正叉腰站在花旁,指着画卷叫骂。下方众人具是莞尔,看来此去非但要考验遁法,摘花也并非是一件易事呢
这次的考验,倒是有些风雅,当即有四五位世家子弟,起身应下,还有两位寒门散修也自告奋勇。
随着这些人各自显露不凡的遁法出发,场上的气氛稍缓,但接下来的两场比斗,亦是世家寒门互有胜负,就连钱晨也未想到,今日所来,并非世家出身的众人之中,竟是这般卧虎藏龙。
比试搬运之术的一节之中,袁家的一位子弟,自殿上一口大缸里钓来松江之鲈,稍胜一筹,但后面比试幻术之时,散修之中一个不知名的人物,竟然以秦淮之水为引,显化海外风物,将铜雀楼幻化海中,众人衣襟浸湿,却都恍然不觉。
世家诸位真人,神色越发凝重,此刻散修之中能人异士,修为高深者如此之多,已经逼得他们不得不惊醒起来。
这时候,先前离去的一位世家弟子,才驾着遁光返回了铜雀楼中。
看其遁光犹如霹雳,显然是雷法遁术,如此快捷便来回万里,也极是出彩。但他手中却空空如也,只来得及禀报道“弟子应该是第一个来到会稽山上的,但显法真人说,就在真人以万里云霄图窥探他后,他一回头,瑶台金羽便已经不见了。还要扣下弟子,向真人问罪”
“这”
真人目瞪口呆,再次展开万里云霄图,想要一窥究竟,果然原来灵菊所生之地,枝头上碗口大小的洒金千瓣菊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