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冷峻,背负长剑的士子从秦淮河水门,乘船入城之时,建康风云汇聚,惊动四方
“王龙象入城了”
皇城之内,东海王的府邸中,一名身穿裘服,气质略显深沉,莫约二三十岁的男子,正在书房负手背对着一位藏在阴影里的人。
他便是东海王司马越,与向来不爱住在皇城府邸的司倾城不同,司马越最经常住的,便是皇城中的王府。
司马越开口说了这一句话,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王衍被自己品评的一个无名小卒持强横辱,先前说的话,如今都是拍在他自己脸上的一个又一个巴掌,堂堂阴神大修士,竟然被人闯入身前,在诸多世家子弟面前败得毫无还手之力”
“王家不让他回来,难道还要让王戎,王羲之那一辈出手吗”那人冷笑道“王家还是要脸的”
“而且那人和我那十六妹妹还有些关系,陶天师之前出手,便有对王衍有所不悦。”
司马越笑了笑“王衍据说这几天都没有露面,此人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真的往王衍脸上掌掴如此倒是大快人心。”
“那是,王衍把持清议的时候,可没少说你们司马氏的坏话,他之前是如何评价你的心思深沉,此非善类哈哈倒也贴切”
阴影中那人的态度,与司马越似乎是平等的,竟拿他的丑来取消,司马越也并不在意,只是冷笑道“若说王家让我出丑,王龙象那一次挑我们八个宗子,一剑之内,破去我七件法器,寥寥数招就击败了我。”
“那才是真正的羞辱吧”
阴影中那人冷笑道“你虽然不会是他的对手,但也决不至于败得这般轻易”
司马越不置可否,只是伸手一翻,掌中风雷之声滚滚,一点雷光闪过,天空中劈下一道雷霆,划过建康城的上空,,刺破了夜色。
这让阴影中那人有些不安,忌惮道“你果然炼成了上乘雷法,修成神雷神通”
“炼成上乘雷法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在这暗室之内施展不过我的目标并非名扬天下,而是那处宝座”
司马越将目光投向了皇城的中轴,路寝的所在。
“王龙象的确称得上世家这一辈的第一人,但我不是世家,我是皇族,未来将会是皇帝。纵然是世家第一人,也当向我俯首就如同王导元神之尊,还不是要拜我那修为不过练气的伯父吗”
“王龙象啊”阴影中那人叹息道“此人剑骨天生,心中有一股傲气是消磨不去的,可不会如谢灵运那般懂得韬光养晦,玉韫珠藏。”
“就算你当了皇帝,他该看不起你,还是看不起你”
“所以谢灵运未来可以执掌谢家,而王龙象,待我登基之后,他只能隐匿山中,做一个出世修行之人。”司马越平静道“我不会为了你这几句话,就埋下对付他的心思的。”
“不过,你们这边闹的那么欢,王龙象一定会出手吗说不定只是打着对付此人的幌子,来对付你们司马家。孙恩放回张怀恩挑衅于你们司马家,就是要将你们如今的虚弱,暴露给天下世家。”
阴影中的黑影对司马家现在的境遇,竟有些幸灾乐祸。
“司马懿老祖在的时候,你们仗着这位中土第一元神,逼迫王献之休妻另娶,王家那些老朽无所谓,但王献之却深哼,王龙象那次挑你们几个宗子,未必没有给他叔叔报仇的意思。”
“如今王家乃是牵制你们司马家最大的威胁”
“只要老祖还在建康,王导就不敢出手”司马越打断他道。
“那一日陶天师派潘文渊,带着蕴含他随手一击的法印,打了王衍一击。王龙象却转头挑上钟山的三茅观,潘渊文竟然不是对手,若非陶天师的大弟子王知远出手,说不得天师还要小小的丢上一点颜面。”
“天师的面子都不给,可见其桀骜,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城府的。”
阴影中的人久久沉默,突然开口道“那此人呢”他指了指钱晨的画像,画中的人影有些模糊,只能看出一个清俊的背影。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司马越冷笑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他一回,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王家不可小窥,借他的手试探那王龙象一番,倒也是个机会”
“咦”那人有些奇怪“依照王龙象的性子,只怕不会杀了此人,而是以牙还牙,斩落其发髻,说上一句你可服气”
司马越大笑道“我王龙象当不当得起这天下盛名”
“你可服气”
“任谁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大劫真龙,竟然是个口舌笨拙之人,来来去去就回这两句话,让他多说两句,只怕比让他出手还难。”
“见到人就点头,说话从不超过两个字,说的多了,语气都会僵硬,我看的都替他着急。这样的人竟然能成为大晋年轻一辈的第一人,除了他实力够强,就全靠王家替他鼓吹。”
“至于此人”司马越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那阴影中的人有些明白了,他笑道“这次我们的人又找到了一个目标,但有些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