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下去,待李白先唱完,再让他上来验证。若是两人皆懂得此曲,那这事,还有待分说”
他转头看到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美目之中别有一番意味,心虚的咳嗽了一声。
挥手道“就这样吧”
钱晨微微一笑道“陛下,就不必让元载下去了此人一番胡言乱语,污了诸位之耳目,便让他听一听乐府正调,以正视听”
笑话,让元载下去,然后由高力士偷偷把沉香亭中唱的古曲将进酒学给他听吗
钱晨在心里又给玄帝记上了一笔
脸上却一副风轻云淡,带着淡淡的醉意的样子,请旁边的乐师让出一张琴来。钱晨轻弹了几个音,赞叹道“好琴敢问此琴何名”琴师答曰“此乃蜀中雷琴,名春雷”
“春雷正合吾雷音”
钱晨将琴放在膝上,对玄帝道“陛下,教坊花街的女妓弹琴要钱,在下于音律之道上,只有一窍不通,弹起琴来,只怕要命啊”
玄帝听出了他所言之意,哈哈笑道“好,朕不叫你偿命”
“那就好”钱晨调试了琴轸,右手按在七弦之上,左手轻挑,一声春雷般的宫音,犹如春日里的一声霹雳,随即便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的连珠音,犹如春雷拉开的雨幕。
渐渐雨势越来越大,犹如天河倾泻
一条浩浩荡荡的天河,从九天而下,融汇琴声之中那天河之中有长剑倒悬,此时前奏才毕,钱晨方才开口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元载满头大汗,仿佛有一卷天河携着无穷剑气,朝他倒卷而来。
玄帝则面露奇色,右手不由自主的在几案上敲击起来,轻重不一,却合韵律。
沉香亭中修为不凡的一众王公贵族,皆能感觉到无穷剑意扑面而来,切身体会了一番什么叫诗剑双绝,琴发剑音。随着琴声流畅舒缓而去,那波澜壮阔的天河,时光,渐渐转为了宴饮之乐
玄帝不禁端起金杯,连饮了三杯和乾葡萄酒,随着唱词渐至尾声,曲意遂落,曲罢收声,钱晨在最后一个挑音之时,稍有迟疑。
随着这最后一挑,他灌注到元载体内的剑气就能顷刻爆发,将其万剑透体,炸成粉碎。
但他以琴音御剑意,将元载浑身上下搜罗了一个遍,却没有找到妙空的半分痕迹。
如此试探,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灯下黑,要是妙空就是这个元载,钱晨却大意看岔了,那就真的成了一世笑柄了。
另一方面,钱晨也确定了妙空并未用任何修行上的手段,禁劾此人。而是纯以权谋之术,说动了他与自己作对。
钱晨微微迟疑,便没有弹出这最后的尾声,好在除了玄帝有些不自在,其他人并未在乎这些。
贺知章哈哈大笑道“李泌这可是古曲将进酒”
李泌微微点头道“差不离,虽有改编,但却也是为了更加应和诗词有些曲调,虽然不同,但似乎更和古意。”
玄帝也拊掌赞叹道“好词,好曲李白朕倒是小看你了未想到你诗歌剑法之外,尚且对音律如此精通。”
“那现在就轮到元载唱此曲了”玄帝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此人记没记下来。
元载擦了擦头上的一丝冷汗,他日后能做到一代奸相,自不是等闲之辈,方才钱晨所弹的曲调虽然高深,但他还是仗着出色的悟性,强行记了下来。
只是他听闻钱晨对此曲略有改编,便有些迟疑,若是弹奏钱晨改编过的曲调,虽能勉强过了此关,但他的谎言也就差不多被拆穿了可若弹奏纯正古曲他也不会啊
钱晨笑道“既然已经弹过将进酒,再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元载才松了一口气,但他看到宁王面露轻蔑之色;贺知章对金樽狂饮,畅快大笑;李泌神情只是淡淡微笑,高深莫测;玉真公主雀跃不已;王维看着自己冷笑不止。
便知晓钱晨已经扭转了局势,如今是自己面临诸多怀疑了
只能强笑道“在下实在不长于音律那就不献丑了。李白与音律之道上,确实胜于我,但诗词乃是文道,并非需要长于音律才能做出,我以古曲将进酒为词,难免有些疏漏。若非圣上圣明,也能叫你混淆视听了去。可惜,李白你终究是游侠,你未曾来过长安,今日第一次来到沉香亭,并无此过往,又如何能写出这首诗来”
“这诗中春风,便指此诗于春季所做,沉香亭却又点了做诗之地”
钱晨笑道“我也未曾去过天姥山,不也写了一首梦游天姥吟留别吗春风,指的是百花盛开,也是指贵妃年华正茂,人生如春,盛宠如春。若是写秋风岂不有衰败之意”
“若是大唐如美人今年应当是春天吧”
钱晨敲了敲案几道“给元载上乐器来,我想听他弹奏清平调”
元载的表情瞬间垮掉了
元载心中回忆了一遍脑海中的乐府旧曲,确定并无清平调一则,心中埋怨自己为何不多想一想,误用了原名,才导致陷入如此困境。只能勉强分辨道“在下不长于音律,这清平调用的是清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