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从宁青宸手中接过金盏,又倒了一点灵露,被百里奚救出来的女妓鹦儿,惊恐不安的坐在他身前,钱晨为她擦拭过血污,道“她被以恶毒魔法,挖去了双眼。”
“手上的伤势更是以魔道法术,魇胜牵连了你”
钱晨看了一眼百里奚左手低垂,只剩下一层皮连着的手腕,百里奚微微苦笑,旁边的席暮见状忙道“当时百里也是为了救人情急,才有负主上之托。”
钱晨摇头道“我是计较这些的人吗”
“而且也不要叫我什么主上,我不是你祖上,咱们不搞魔道那一套,小席啊你是在魔道呆久了。把那一套尊尊卑卑的作风,带到了我们正道来。在我心里,你们可都是未来与我重建楼观的道友,大家以道友相称就好,不要搞的这么尊卑分明。”
席暮点头温顺道“道友说的是”
魔道法则,强者尊者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理解,点头就对了
钱晨点头微笑道“所以,先前有人说太上天魔那厮一向以正道自居我都不在乎,不记仇。太上天魔和我有关系吗雨我无瓜”
说罢,他便放任百里奚吊着一只手,凝视着鹦儿脸上的两个血骷髅道“这伤势,不仅是肉身。你们身为神魂之身,被折断手腕都无法愈合,便知这伤势蕴含了魔门的血祭之法,巫教的诅咒之术。”
“任何修复鼎炉,化合肉身,断肢重生的灵药法术,都无法愈合”
“非但无法愈合,若不解除伤口上的诅咒,她只会流血至死,甚至死后化为鬼物,都保持着这般的伤势,成为无眼独手之鬼”
那鹦儿听了愈发恐惧,颤抖,她不知道自己身前这人是谁,是好是坏,先前好像感觉有人救了她,但如今心灵遭受重创的她,已经无法正常的分辨这些。
百里奚垂着一只手,苦笑道“道友可有其他办法”
这时候鬼王钟馗姗姗来迟,一到门口就叫道“今日你们道门在长安闹了好大的事啊若非我仗义为你们遮挡视线,早就被长安城中的鬼鬼神神,报给了陛下知晓。”
他踏入行宫之中,熟练的端起灵露,抿了一口道“日月灵露,用来烹煮碧涧黄芽最好,点缀辰州的朱砂盐霜,青华妙曼,滋味最佳。若是依照我的习惯,应该还要放葱姜烹煮可惜啊时人不兴这些了。如今只放盐了”
钱晨微微抬头道“若依我的习惯,茶叶当炒青,直接泡着喝亦或发酵加牛乳和糖来煮”
“像你们这般往里面加盐,加葱姜辛料的,都是异端”
宁青宸、司倾国闻言眼睛一亮,司倾国笑道“炒是什么制茶之法不过牛乳加糖煮茶,倒是有些意思。待我回去试试”
听了钱晨的话,钟馗都有些感兴趣,长安饮乳食酪者极多,加酪的浆汁也十分盛行,也有人试过以牛乳煮茶,但乳味苦涩,并不十分适合。可钱晨所提,将茶叶发酵这一步,却让钟馗豁然开朗,决定回头就试一试。
几人略微闲谈了几句,就把话题扯回正事上来。
钟馗看着一脸怨毒的刘骆谷道“此人是谁能劳动你们大费周章的把他弄来半个长安城都快被你们道门的人翻遍了杀的人的尸体,只怕能沿着朱雀大街铺到太极宫门口”
“刘骆谷安禄山在长安城做间的亲信”
刘骆谷闻言,挣扎着起身嘶哑开口道“司马承祯,你居然藏在梨园你刺杀郡王天下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处了李龟年,你难道还要在袒护一个刺杀朝廷大将的叛逆吗”
李龟年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睛,连屁股都懒得抬一抬。
可刘骆谷却已经试探出他想知道的东西了,本以为这一切的主谋都是天师司马承祯,但他方才出声试李龟年的时候,却发现,李龟年和司马承祯,包括鬼王钟馗,都隐隐场中那位一袭白衣的青年为首。
刘骆谷心中不断对照他所知的情报,将李唐宗室的诸王一一与面前的那位青年对应,因为他总感觉此人与玄帝面貌有些相似。
但他心中连最偏远的旁支都回想过了,却依然无法将之与其对应。
此时,他只能试着从其他角度考虑,此地乃是梨园,玉真公主就在梨园,刘骆谷抬眼,窥见了玉真公主的所在,堂堂一个公主,就在旁边傻头傻脑的逗鸡。
配合玉真公主的相关情报,他猜测那位腰间挎剑的髯须豪迈大汉,应该是近日名动长安的剑圣裴旻。
此人抱着剑匣,看着自己的眼神跃跃欲试,似乎想拔剑杀人。
那么
刘骆谷低声笑道“昨夜一场喧闹,大慈恩寺内剑气纵横三千丈,正道仗剑扫荡长安群魔,这等壮举,定然不是这几块材料能做出来的
他用眼神示意了席暮、百里奚等人。
那眼神,气的席暮想打人。什么叫这几块材料,他堂堂九幽魔道太上长老之孙什么时候就成了几块材料了这些妖魔蛇妖、魔头、包括妙空,一个个都看不起他。
太上天魔强是强,魔道之上天赋举世无双,但为什么都要来踩自己一脚,来捧他
席暮感觉心好累,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