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她的目光落到枕着洋红色的枕头,哪怕闭着眼睛,鸭青色的头发也发着缎子一般珍宝似的光晕似的小姐,目光又落到小姐那微微张开的红唇上,浅帘垂下了眸子。 就在这时,浅帘忽然听到盈翠低低的声音。 仿佛在回答不久前她的问题。 “你知道的,小姐不能坐车,她只能坐软轿。” “所以小姐不会去北都的。” 盈翠的声音也说得很低。 这分明是一个滑稽的理由,但是盈翠却把这话说得好像让她自己也信服了。 浅帘想到了这事儿。 这分明荒谬的道理,在虞渔微微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竟然让浅帘忽然觉得盈翠说得对。 她想,小姐是坐不得软轿的,小姐又怎么会被送去北都呢 这想法她自己也觉得那么荒谬,可当虞渔被微微扶起身子,浅帘圈着虞渔的腰,一只手握的她柔软的手臂微微凹陷的时候,这些触感使得浅帘无比相信起刚刚盈翠的话来。 是这样的。 小姐只能做软轿。 便去不了北都。江寄从此以后,便日日来虞渔的房间看她。 他来看虞渔的时候,让两个丫鬟都出去。 有时候在虞渔的房间一呆便是很久。 仗打完了,便暂时清闲了一段时间。 起初的时候,江寄摸不透虞渔的心情,便想起自己将她气得生病和发抖的事儿,进到虞渔的房间里来,只能看到虞渔脸上带着羞恼和不可思议的红晕,换了件披风穿着,坐起在床头,看他又不敢看他。 江寄走过去大大方方让女人看。 凑近了,使虞渔闻到一阵檀木的香气。 江寄似乎逗趣似的朝她说“这回没有味了。” “洗干净了。” “你病了是我半夜来找你的缘故” “怕血腥味那我以后打仗回来了,是不是不能见你,还得着说书先生口中,还要沐浴更衣焚香”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且总带着一丝玩味。 那双凤眼又是在是使他看起来颇具人样。 虞渔看他如此得意的模样。 她垂了垂眼睛,再抬头的时候,眼圈便又红了。 果然,江寄那张牙舞爪的暴虐模样,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昨日晚上虞渔一哭,他便朝后退一样。 “将军打仗回来了见我做什么” “我既不是军师,也不是医生。” 可令人羞恼的是,虞渔不仅没有哭,反而笑了起来。 可她眼睛里有泪水,这一笑,冰雪消融,整个室内都亮堂起来,然而那滴眼泪还是那么挂着“你找我做什么将军是要把我蒸了吃还是煮了吃,还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动不了,将军便可随意下口。” 她语气轻轻的,说两句话,脸上便惹出了一串病态的红。 这红一出现,便让江寄虎口的伤疤,脸上的伤疤,火急火燎地烫起来。 “哭什么我吃你了” “我今天洗干净了,身上有味道么” “这么不禁吓” 他从她身旁坐下来,那宽大的、修长的,还带着厚重的老茧的手如同握住一个鸡蛋那样,捏住了虞渔的两腮。 手不重,但对虞渔来说已经很重了。 她那雪腮由他搓圆捏扁,虞渔的眼泪掉在了他的手背上,温温热,嘴唇也因为他微微用力而微微张开,这令江寄呢窥见她嘴唇里头艳红色的唇舌和雪白的如同珍珠似的牙齿,还有那如兰般的吐气,此刻也正对着他虎口处那道伤疤。她的脸柔软,细腻,藏在他的掌心中由他包裹着,江寄顿时感到一阵极端的痒意。 那伤疤又痒起来,火烧火燎的。 他的呼吸沉了很多。 虞渔的眼珠子却不要命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却又因为他沉沉的一眼,那泪水如同雾气般在她的眼里氤氲起来。然而却真是这氤氲起来的雾气,让她看起来这么可怜,简直是抓住了江寄的动脉似的,她又一颗眼泪砸在江寄的手背上,江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可他现在也乱了心神,是意识不到自己什么语气“哭什么,我哪做得不好” “你住的房子是我的,外头没兵守着,r国鬼子的刺刀指过来,你往哪里逃” “就你”他的声音又稍微压低了点,那股檀香味喷在了虞渔的颈边,还拉长了声音“这一捏就哭的样子。” “在海林,在华国,只要你跟着我,便没人敢动你,知道么” 他手张开了点,松开了对虞渔的桎梏。 可虞渔仿佛因为他的话愣了愣,脸上呆呆的,还依旧那样软软地靠在江寄的手心里头。 如同捧着一只柔糯的团子。江寄的手心便摸索了一下虞渔的下巴。 “我就当你听进去了,嗯” 男人那凤眼再次凑过来,逼迫虞渔与他对视。 然而被虞渔这双雾气未消的眼睛望着,最先败下阵的,还是男人。 “真的么”女人呆呆地、轻轻地问。 真叫她问出来了,江寄反而觉得一阵热烫的血往某个方向冲去。 他窥见她艳红色的舌与雪白的牙齿交错,微微粘连。 “我” “我就不等我夫君了么” “都说了,他死了。” 虞渔的声音还是轻轻袅袅的。 “可将军也不爱我,就和我夫君一样,我一个这么老的人,怎么还会有人爱我,护着我呢” “我不喜欢读那些新诗我不爱那些蓝色的西装和洋装我也不喜欢那种卷烫的短发我这么老,这么旧将军是不是哪一日也要丢下我,让我在这里没人看管” 她一遍遍数着自己的错处。 就像 “我喜欢洋红色、湖绿色、烟蓝色、粉紫色” “我喜欢桃红、粉红、杏红” “我很俗气的,周绍月总是讨厌我这样” “我还喜欢各种珠宝的钗子,项链,手镯,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俗物” “我爱听戏,尤其是那牡丹亭” “我每日都发呆,喜欢
将军爱我?(12.13更新...)(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