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于情于理,你让我如何来反对?”
李东阳气恼道:“一点小恩小惠,连原则都不顾了?”
谢迁冷声道:“何为原则呢?”
这把李东阳气得够呛。
你现在把孙女嫁给张秉宽当妾,你居然问我原则是什么?
你是怎么厚脸皮问出来的?
出京这一年,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能让你的性情有如此大的转变?
谢迁道:“宾之,以我所知,秉宽待人还是比较真诚的。就好似令郎……当初生病,不也是他登门治病吗?我家丫头年岁是不大,但她还是比较懂事的,她自己觉得进到秉宽府上还好,做祖父的又岂能违背?孩子大了,听他们自己的吧。”
李东阳问道:“所以,你是否准备回乡?”
“没有。”谢迁道,“陛下已下旨,让我随军出征于西北,或是要前往大同。”
李东阳听到这里,方知可能是误会了谢迁。
本还以为谢迁是卖孙女求荣,靠把孙女嫁给张周,换他自己的自由身。
现在才知,原来谢迁并没有获得自由,反而还要随军出征……在任何时候,随军出征都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有危险不说,还因为旅途艰辛,并非像他们这样年迈文人所能承担。
“宾之,你能来,我感念。但过去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想入朝为官,这一年里,我觉得秉宽所做的,至少是在为大明,为天下苍生,我不觉得他辜负了谁,我也不想辜负了他!所以……都算了吧。”
谢迁用自己一年下来最真实的感受,跟李东阳说明了自己的心境。
那就是跟张周彻底冰释前嫌。
毕竟张周以后就是他的孙女婿了,如果谢迁不认可张周,怎会把自己视若珍宝的孙女好似白送一样送到张府呢?
“你……唉!”
李东阳本还想评价一下谢迁的行为。
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李东阳自己都知道,再这么继续纠缠也无用,靠自己的嘴把谢迁说服是不可能的……皇帝御赐的婚事,新郎马上就要到这门口,如果被张周把他堵在门口,他会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
既然明知道谢迁现在已经变心了,那就没必要再纠缠。
只能说是……以后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再把谢迁当政治盟友,甚至连当朋友……也都需要再行斟酌。
……
……
李东阳这边才刚出门,谢迁还打算送他走。
却见不远处,已经有官轿在往这边来。
来的并不是迎亲的队伍,而是旁人也闻听谢迁住在这里,便登门来见,而最想见到谢迁的人其实是是林瀚……
作为一个在年前已经不想在朝中混日子的吏部尚书,林瀚在嫁闺女为张周妾侍这件事上,饱受士林的争议,现在他闻听谢迁这个士林名声比他还大的人,竟做了一件很他一样的事,他当然要来看看自己这位老朋友。
这似乎意味着,以后谢迁就是他的盟友了。
谁让关系如此“亲密”呢?
林瀚的轿子马上要到来,李东阳已无法再停留,直接钻进自己的轿子离开。
而林瀚下了轿子时,那边李东阳的轿子还没出对面巷口,本来就不是什么宽街,只是个窄巷,林瀚自然要多瞧一眼,且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李东阳的官驾。
“于乔,久违了。”
林瀚显得很热情。
虽然以前林瀚在官场地位上是不及谢迁的,但他年岁更长,他虚岁已七十。
而谢迁才五十多岁,照理说现在的谢迁还属于“政治壮年”。
且林瀚考中进士也比谢迁更早,他是成化二年进士,而谢迁则是成化十一年状元。
二人一起进院子。
谢迁笑道:“林部堂怎有闲暇前来?”
“这话就见外了。”林瀚道,“得知你在京,忍不住便要来瞅瞅,那秉宽也是的,早知你在,为何不跟我说一声。说起来,头年里我便想告老还乡,却是他劝我再留一段时间,说是年初西北一战后,再让我回。我这不就在京等着,还能再见到你。”
林瀚上来这番话,透出的信息量很大。
也让谢迁意识到,其实林瀚自己也不太喜欢在朝中的纷纷扰扰,既然都在他面前说要退了,那就不是虚言。
谢迁道:“府上也没什么好的招待。”
“无妨无妨。”林瀚笑道,“几时是吉时?一会能见到秉宽吧?”
“是。”谢迁点头。
林瀚捋着胡子道:“年后还未瞧见他,听说再过两天,就要出征了。走得如此匆忙我也是没想到的,为何不等他回来之后,再把婚事操办?”
“这……”
谢迁心想,皇帝赐婚,那是由皇帝来决定时间的。
人家皇帝就是想让张秉宽出征之前,跟我谢家联姻,我能反对什么吗?
林瀚叹道:“说起来,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