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并,那他们就是痴心妄想,但凡大明的军队可以随时进发进入草原,甚至在哪一战中做到出其不意,鞑靼人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陈宽点头道:“唐制台似乎是做到了出其不意。”
“是啊。”朱祐樘点头道,“莫说是鞑子,就连朕也没想到,他的决心能如此之大,甚至是一往无前。”
陈宽苦笑。
“那就如秉宽所言,让他进兵草原一趟,先给开个路。只有路多了,草原才会是大明的领地,如果到处都是草原,连路都没有,大明的军队难道以后每次巡视,都要走一条从未走过的路吗?”
朱祐樘站起身。
在陈宽眼中,此时的皇帝似乎也是信心满满。
……
“你再说一遍。”
内阁值房,刘健面对程敏政对唐寅出兵之事的如实相告,显得难以置信。
因为有关参劾唐寅的奏疏,刚联名完毕并提交上去,却在这会得知,唐寅在治军上的涣散原来是“装”出来的,他的目的竟然是麻痹鞑靼人,也麻痹自己人,然后一举带兵进草原……
程敏政道:“出兵已有十二日,却说连成国公事先都不知情,竟是在唐寅出兵六日之后才有消息传出。”
“那陛下呢?”李东阳在旁问了一句。
程敏政摇摇头,意思是他不知情。
刘健此时似乎大动肝火道:“上听处负责大明军机之事,难道对于三边出兵的消息,竟也茫然无知?你们的差事是怎么当的?”
这就好像是在攻击程敏政,说程敏政为首的一群人都不称职。
程敏政道:“出兵并非由朝廷所下达,就算是下达,也应该是陛下或是兵部直接下令,陛下已有许久未曾上朝,这关乎到军政之事,内阁不知情,上听处自然也不知情。”
李东阳急忙道:“克勤,也无须争论,认真听一下也好。”
大概李东阳也察觉到程敏政的逆反心理。
在这件事上,王鏊还是有些自豪的。
看我当初在江南选的学生……
解元张周、亚元唐寅,他们现在一个比一个牛逼,本来我还以为在唐寅身上看走眼了呢,谁知这货竟也跟他师兄一样喜欢玩阴的,竟来个暗度陈仓?
你唐寅在朝地位不如你师兄高,但玩得比你师兄还花。
刘健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倒不是说唐寅出征这件事是有多么不可接受……关键在于,他也没想到唐寅会出兵,以至于现在参劾的奏疏都已上了,竟在这时候让他知道,原来参劾唐寅怯懦畏战无能……都是他们鼠目寸光,也根本是子虚乌有。
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就在刘健甚至都不知该如何评价此事时,李东阳倒显得心平气和道:“此事还有待商榷,贸然出兵又是在寒冬时节,就怕出兵也不会太顺利。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刘健不由望向李东阳。
他似乎理解了先前李东阳为什么会替唐寅说话。
并不是说唐寅这个人不可用,而是唐寅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潜质,那是一种跟朝中大臣不一样的东西,而以前这种潜质只存在于张周一人身上。
若是想制衡张周,甚至要击垮张周,或许就非需要像唐寅这样有特殊潜质的人不可。
……
……
在程敏政和王鏊出去之后。
李东阳也在善加开导刘健,并也提出一些解决方案。
“到底唐寅此举乃未跟朝廷言明,就算参劾之内容有所偏颇,但大致上并无言过其实的地方,也不能说他先前的表现就是在隐忍,他更如同是看不到希望而荒驰了军务。”
刘健道:“你先前怎能猜到他有后手?”
李东阳道:“我也形容不上来,这人……身上透着一股邪气,我跟你提过,他不同于朝中任何一个大臣。”
“怎样的邪气?”刘健追问道。
“说不出来。”李东阳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你见到张秉宽每日的作为,大概就能理解唐伯虎了,二人似乎都无心于朝政,却又在朝中胡来。二人又都似乎与世无争,却又大争……你也不知他们究竟是装的,还是本性如此。”
刘健道:“不争……”
显然从刘健的角度,是理解不了这种心态的。
李东阳叹道:“大概就是能力超群,却又想着寄情山水吧。但迫于形势,有些人是无法退出这朝堂的。就好像张秉宽,他自己想退,陛下也不会让他走的。他到底是个道家修炼之人。”
刘健冷声道:“我从不把张秉宽当道家人。”
“这是自然。”李东阳道,“通过科举考出来的,虽然他连童生试都未应,但怎么说也是乡试、会试和殿试一步步考下来的,便是我文人中的一员。中堂你以文臣的品性去要求他,一点错都没有。”
“唐寅……该如何应付?”刘健不想去跟李东阳探讨张周的功过是非。
他现在就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