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都无用。”
朱祐樘抬手打断了永康的话道:“永康,你年岁也不小,是该懂点道理。你觉得朕会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去费心?你要帮谁朕不管,但有关朝廷法度的事,朕是不会给你通融的。”
永康低下头,脸色显得很不悦。
朱祐樘大概也是觉得妹妹虽然性子顽劣,但至少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这种事,回头你问一下秉宽,他肯帮你,就帮了。”朱祐樘道,“落罪的官眷都在他那边,朕也没心思管这些。”
“皇兄,这不是让臣妹去求那位蔡国公吗?”永康显得很不乐意。
自家兄长明明就是皇帝,天下之间唯他说了算,他却偏偏不帮忙,让妹妹去求一个大臣?
关键那大臣……一脸的坏样,还显得很不好沟通,每次都非要让她这个长公主都要丢面子,那人好像连皇家公主的面子都不卖。
永康自己求皇兄,她是能接受的。
但是每次去求张周,她心里却觉得很别扭。
朱祐樘站起身,似乎已没兴趣再继续跟妹妹闲扯,冷冷说道:“天底下的事,无非是法度和人情,从法度上来说,朕没什么可替你做的。但人情上,秉宽可以卖给你,朕没必要卖给你。”
“嗯?”
永康琢磨了一下,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你一个当兄长的,不肯卖我人情,却让你的朋友来卖我人情?
这算怎么说?
不过永康也是个聪明人,她隐约从朱祐樘的话中,找到一点脉络。
大概的意思是,做兄长的卖给你人情没什么用,反倒是秉宽那边,卖给你人情,也就等于是卖给崔懋仁人情,以后你们还要还他……
永康在想,你这是有多体谅你的大臣兼朋友?甚至不惜让你的妹妹和妹夫去还别人人情,也不肯自己把人情来卖给我们?
……
……
朱祐樘回宫去了。
走得时候态度很坚决,面对永康的挽留,他是丝毫都不动心。
就在朱祐樘离开后不久,张周的马车停在了永康公主府门前。
尽管永康心里也不太乐意,但还是主动出来迎接,甚至是与张周并行往院子里走。
“陛下已先回宫了。”永康面对张周的问询,不由无奈说道。
张周听到这里,随即脚步停下,转身就要走。
永康道:“你作甚?”
张周笑道:“本是与便相约,回宫路上到你府上来坐坐,谁知銮驾走得太快,我这边还有点事没完成,所以来晚了一些。看来是没碰上时候。”
“你……”
永康到此时,似乎也完全明白了。
自己的皇兄其实是不愿意来她家里的,只是为了跟外人展示张周来她这里不会有什么,所以才会相约跟张周一起来。
结果因为张周来晚了一些,自己那位皇兄甚至都不多停留一会,就这么走了。
等于说……皇帝临门,还是借了张周的面子。
“你等等。”永康道,“我说张大人,你来都来了,难道不准备让本公主好好款待你一下吗?你就这么走了,可是枉费了陛下那一番苦心。”
“呵呵?陛下什么苦心?”张周笑着问道。
永康狠狠白了张周一眼,却是直接伸手把张周的胳膊给拉住,好似耍性子一般道:“你要是敢就这么走了,信不信本公主马上就大喊大叫?”
“你……”
张周也没想到永康会直接上手。
不过想到永康那性子实在是很不一般,算是明朝公主里的另类,也就苦笑了一下道:“那就进去坐坐?”
“请吧。”
永康好似得逞一般,这才把手松开,指了指院子道:“皇兄刚坐过的地方,你是不能坐的,但仰一下天家之气,算是便宜你了。”
张周笑了笑。
这平常近乎是天天见皇帝,也没听说要仰什么龙气,就你这院子比别人的地方善于积赞龙气?
……
……
凉亭内。
张周坐下来之后,永康亲自给张周斟茶,还拿来水果等,甚至还拿把刀子,非要给张周削皮。
张周随手拿起一个洗好的桃子,道:“时令的鲜果,也挺好。”
说着直接吃起来。
永康把刀子放下,就在一旁的丫鬟准备拿刀子给她削皮时,却被她伸手给屏退。
“你还挺随和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个市井常人,没那些当官绷着的架子。”永康道。
张周道:“人在朝中,若是时刻都要绷着,太累。”
永康笑道:“如此说来,我还挺欣赏你的,你的性格跟驸马倒有些像,他在家里也是不在意小节,我还总说他。看来你们是气味相投。”
“是吗?”张周道,“无论是谁,在家人面前,应该都不会绷着吧?若那样,就不再是家人,而是名利场上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