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当家人孔弘泰,而孔弘泰前来的目的,自然还是为孔家传承人的事。
李兆先没有去打扰李东阳。
等了许久,等人都走了之后,他才进到李东阳的书房,见到李东阳本人。
“父亲,您今日休沐吗?”李兆先问道。
李东阳抬头看了儿子一眼,道:“听说你今天去见以中了?他怎样?应馆选可是做好了准备?”
李兆先道:“我问过他,他不打算考翰林院了。”
“为何?”李东阳道,“以他的年岁,可说是年轻一辈的中的佼佼者,只要他愿意,这次的考试可说是没有任何问题。进到翰林院,有他父亲的人脉在,还怕没有出路?”
李兆先听到父亲的话,不知为何产生了极大的抵触。
他好似也理解了为何谢丕会那么抗拒做官,因为这群当官的……好像没什么良心,一切都只是在完成一种机械性的差事,少了那股人情味。
李兆先道:“他想去滨海城,照顾他父亲。”
“滨海城?哪里?”李东阳对这称呼,似乎很不满意。
因为所谓的滨海城,是张周所建立的,连一座城的名字,都得不到传统文臣的认可,好像李东阳也不希望儿子这么称呼那座城。
李兆先道:“他就是想照顾谢阁老,觉得谢阁老人在海边做事,会不适应吧。”
李东阳听到此话,一时并没有回答。
父子二人就这么静默着。
许久之后,李东阳道:“你回去吧。”
李兆先道:“父亲,先前见到孔氏的人来,他们不会还是为了妹妹的事吧?我们两家已经断了关系,为什么他们还要千辛万苦前来拜访呢?”
李东阳摆摆手道:“很多事,你不懂。”
“儿其实都很懂。”李兆先道,“父亲当初回绝两家的婚事,就是因为孔氏曾经的衍圣公为非作歹,甚至可说是无恶不作,你不希望妹妹嫁到那样的人家,事既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纠缠?”
李东阳听到儿子的质问,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但想了想,他还是冷静下来。
“父亲,您莫要说妹妹无人可要,以您的身家地位,想与谁联姻,不是一句话的事?您真要让妹妹在孔氏这一棵树上吊死?”李兆先据理力争道。
李东阳道:“孔氏那孩子,现在准备过继到东庄名下,以后也算是跟前因无关。”
李兆先无奈道:“怎样的出身,决定了他怎样的未来,儿一向是瞧不起他们的。他们就是想利用父亲的名望罢了。”
“不然能怎样?”
李东阳上来脾气,厉声道,“你现在也是做父亲的人,也该明白为人父母的顾虑,你妹妹若不嫁到孔氏,还有谁敢来提联姻之事?天下之间,还有谁不在意孔氏一门的名望?你真以为我是要害你妹妹吗?”
父子二人,突然之间就有一种极大的恩怨在里面。
李东阳气上心头,想狠狠教训儿子一顿,又舍不得。
父子二人好像是有仇一般,但论到亲情,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李东阳最后只能摆摆手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再纠缠。李家之事,也轮不到你来做主,要想做主,还是等为父死了以后吧!”
李兆先道:“父亲做错了,还不许旁人说吗?那儿明白了,您是怕孔家的人找那位蔡国公提及传承之事,所以就想牺牲妹妹的将来,把一切事情都恢复到原样,以此来换得一场所谓皆大欢喜的联姻,然后保全父亲和朝中儒官的名望。到那时,父亲和那位大人们都满意了,唯独是让妹妹去承受这一切。”
“够了!”李东阳怒道,“你再说,便从此不得出门。”
李兆先摇头道:“我只所以还留在家中,是因为要照顾妻儿,并非是要奉养于您。孝义固然要有,可父亲若是一意孤行的话,只会让这个家分崩离析,想当初,或还不如直接病死,也不至于看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你……”
李东阳没想到,自己在朝中受气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儿子都敢当面来斥责他。
那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李兆先道:“儿听了以中的心思,也颇受触动,先前儿就想去往滨海城,去做一番事业,是父亲硬生生将儿困在这京师之内。如今孩子也开始成长,已能适应短途的旅途,儿便打算带妻儿一起过去。”
“你若是敢乱来,那我便不认你这儿子!”李东阳发下狠话。
李兆先显得毫不在意的模样,冷声道:“父亲都要把这个家给搞散了,居然还说这种话?那也罢,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有个当阁老的父亲,至少您……在朝中声望卓著,但在做一个父亲上,似乎没有尽到责任。儿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给李东阳进一步教训他的机会,拱拱手之后,转身而去。
……
……
等李兆先走了之后,李东阳想了想,决定要给儿子一点颜色瞧瞧。
他随即想李府的管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