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入夏之前的目标,仅仅是有进展,这听上去就有点扯淡了。
咋的,连个小目标都不敢定?什么叫有进展?这怎么定义?
朱祐樘再道:“至于唐寅调西北,也不必太过于着急,三边军务目前已平稳下来,剩下就是追赶鞑靼人,确保鞑靼人不能再有劫掠和肆虐边关的情况出现,着令巡抚山西、偏关等地的马中锡,即刻调任宁夏巡抚,协助花马池防务,务必要做到对鞑靼人后路的封堵。”
还没等文臣提出马中锡作为三边总制的人选,皇帝就直接先把马中锡调去宁夏。
这样也算是断了文臣拿马中锡来做文章。
可李东阳和刘健这边就觉得很别扭,因为马中锡这个人选,他们是没跟任何人提过的。
这有可能是皇帝提前断他们的后路,猜到了他们要以马中锡做文章,也可能是误打误撞,正好皇帝觉得马中锡适合被调去宁夏。
……
……
朝堂上发生的变故,让氛围变得很诡异。
本来无论是陆完、王守仁,或是史琳、马中锡被推荐出来做三边总制,都是可以议论一下,甚至是争一下的,可就是推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唐寅,就让场面陷入到异常诡异中。
明明可以反对,却没人反对,且很难找到托词来反对。
明明有些人赞同了,但赞同的人却比反对的人心里更难受,更希望唐寅这货死得远远的。
可就是在这么奇怪的氛围之下,唐寅当三边总制的事,在没经过几个回合的拉扯之后,就这么定下来,就好像显得这个人升三边总制是那么合情合理,没什么争议一般。
但明明他的争议是最大的。
在很多人看来,唐寅能应选成功,更多是因为多数人对他不了解,甚至对他的政治立场都不太明确,也不能说他就一定是唐寅的人,毕竟他从当官开始,跟张周接触也很少,谁让他一直都在外面出使,是个标准的“外交家”呢?
至于他是不是张周的师弟,这个没人在意,那更好像是一种言笑,因为连谁是张周在道学上的师傅,都没人知道。
那件事,更近乎于戏谑。
对敌人情况不明,再加上双方在这件事上都有损失,或者说是各怀鬼胎,才导致唐寅升三边总制的事很快定下来。
随后朝堂上再商议大的人事安排,就只涉及到南京。
只在户部尚书佀钟乞老归田这件事上,皇帝再一次回绝,等于说……给了户部一定的准备时间,好像皇帝还没打算就靠这次,直接让张周身兼兵部和户部两部的尚书。
……
……
朝议结束。
大臣没有马上被准许出宫,他们会移步文华殿内,因为皇帝长期不临朝,导致有些事务被压下来,尤其是年后一些事,朱祐樘没有草率听内阁的意见,或是以司礼监直接朱批决定。
而是要让大臣进行一番探讨,有的事也没关白于内阁,等于说内阁的权力被进一步压缩。
皇帝没有往文华殿去。
众大臣从奉天殿出来,往文华殿走的路上,有人想过来问问刘健的意见,却被李东阳有意给挡开。
李东阳低声道:“若以唐伯虎为西北军务总制,会有何麻烦?”
显然在提前所有预案中,都没提到唐寅这个人。
他们甚至都准备过让张周为三边总制,商讨过有关的对策,可唯独唐寅……不是说他们瞧不起这个人,而是唐寅的情况很特殊,他人在辽东看起来是不可抽身的那个,且在资历和名望上,他跟王守仁、陆完等人的差距有点大。
这也就导致他们在朝堂上应对不足,在诡异氛围中,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接受方式。
那就是,不是陆完,就算真的是不受我们控制的唐寅上位,我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刘健道:“你应该问,如今户部的事务,该由谁来做主。”
“嗯?”
李东阳政治思维也是清晰的。
唐寅当三边总制这件事,既已无法挽回,那就先把事放下来,若是唐寅真不能抽身,最后还是要另择人选。
如果是,那也无妨,至少先把陆完按在了京师。
而陆完留在户部为左侍郎,加上佀钟退休在时间上已很迫切,那就导致户部很可能会完全落到张周手上。
“那右侍郎……”李东阳提出了新的见地。
我们先把户部右侍郎的职位,攥在手上。
毕竟陆完升了左侍郎,他的位置目前空缺下来,按照规则来说,应该由吏部先提报人选,然后在朝议时进行廷推,三人入围,最后从三人中选一人出来。
这是正常廷推的流程。
刘健道:“调唐寅去三边,事是定下来,但他的职位却仍旧没定。到底是佥都御史,还是副都御史,再或是右都御史前去,是继续为工部右侍郎,还是进一步为户部右侍郎,或是挂职于其它,都不定。”
李东阳问道:“那意思是说,陛下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