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马池土城内。
刘瑾端坐在太师椅上,而他面前跪着的是徐甚,旁边则立着曹维、郑遂等将领。
这次徐甚是来给刘瑾赔罪的,只要刘瑾要跟他徐甚计较,徐甚就会以临阵以下犯上为罪名被问斩,同时还会祸害家人以及他的那些部属。
“刘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小人一辈子愿意服侍于您。”徐甚近乎是在嚎啕大哭,说话却还是口齿清楚的。
刘瑾手上拿着茶碗,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咱家有手有脚的,用你服侍什么?想给咱家当儿子?”
徐甚道:“小人一生愿意奉公公为义父。”
郑遂在旁边奚落道:“徐将军,你犯了错,还让你认个义父?哪有那么多美事?知道丑字怎么写吗?”
刘瑾摆摆手道:“行了,咱这位徐将军,这一战也算是知耻后勇,一战下来打得鞑靼人找不到北,这一战都立功了,就当是将功补过,你的事咱家先记下,若你将来再有那不思皇恩,要以下犯上之举,可别说咱家连带着一起算账,要你狗命。”
“是,是。小人的命,就当是挂在公公这里了。”
徐甚继续哭。
一旁的将领看着都头疼,这还是战场上那个号称猛将的徐甚?怎么跟个稚子一般?就算是一个熊孩子,哭得也没他这么大声啊。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通报声:“平虏侯求见。”
刘瑾一听是马仪来了,再不希罕理会徐甚,起身就去相迎。
旁人也是跟着刘瑾一起。
只有徐甚继续跪在那,站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好像有点丢人,正在他不知该作何选择时,马仪已跨步进入到议事厅内。
“刘公公,您这是……”
马仪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有些纳闷。
徐甚他是见过的,先前徐甚在崔元麾下,跟着崔元打宁夏黄河一战,可说是尽显威名。
可等徐甚在张懋麾下做事,那就显得很窝囊了。
这次他本以为徐甚长进了,谁知上来就看到徐甚跪在那好似在认错一般。
刘瑾笑道:“平虏侯您见笑了,这不行军的事情上,这位徐将军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战后总是需要复盘一下的,才发现他何止做得不对,简直是不知所谓!”
“是吗?”马仪皱眉,心想,这都哪跟哪?
刘瑾道:“徐将军,起来吧。你的账,回头再给你细算。”
“谢谢公公,谢谢公公。”徐甚赶紧爬起来,随即挺直腰杆站在那。
马仪道:“徐将军此战奋勇在前,立下战功。先前都好奇于刘公公这路人马,为何盘桓于关隘之外,不进也不退,现在才知道,原来公公神机妙算,早就知晓王制台会派兵从后偷袭,这是为牵制鞑靼主力,又准确配合时间,发动猛攻。如此才令鞑靼人自乱阵脚,公公运筹帷幄的本事,令人钦佩。”
在场的一众将领听了,心里不由升起对刘瑾的佩服。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怪只怪我们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胆怯之辈,竟不知这位刘公公下了这么一盘大棋,可怜我们都被蒙在鼓里,还险些误了他庞大计划。
都怪姓徐的,他是罪该万死,好在郑千户于危难时迷途知返拨乱反正,不然这罪过可就大了。
刘瑾笑道:“平虏侯实在是抬举咱家了,咱家不过是尽职尽责,要等到援军到来罢了。”
在场的人看刘瑾和马仪相谈甚欢,再想到马仪也是出身研武堂,虽不直接在刘瑾名下办差,但这就好像是科举考试主考官和考生的关系一样,刘瑾堪称是马仪的“座师”。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马仪也是个喜欢逢迎和巴结权贵的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除了战场上打仗有一手之外,马仪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之前的马中锡早就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一再参劾他,也是知道这货会给大明边关带来不稳定因素。
……
……
刘瑾跟马仪分别落座。
马仪道:“此番末将前来,乃是与英国公世子,如今为副总兵游击将军的张锐张将军一起,如今他在军中维持局面。我们所率兵马并不多,也就三千兵马。”
“才三千兵马?”一旁的郑遂感慨道,“昨夜营造出来的气势,就说是三万,那也是说少了。”
“对对对。”
在场的将领皆都附和。
现在马仪带兵解了他们的围,现在非但没过错,还成了有功之臣,现在就算是马仪放个屁,他们也会说有道理。
刘瑾道:“意思是,要追击鞑子,不太容易是吧?”
“并非如此。”马仪道,“末将之意,乃是请刘公公马上征调精锐人马,再配合上两千骑兵,将能带的火铳都带上,这次宣大王制台的战术,是以轻骑兵与鞑靼人周旋,并不需要火炮与之硬碰硬。如此才能保证追上他们的脚步,并给予痛击。”
刘瑾显得有些为难。
这次的事,他算是“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