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要纳妾了。
新房总是要准备一下,装扮更喜庆,也没打算请什么人来喝酒,但也不能太过于寒酸,在成婚的当天上午,朱凤就腆着脸来给张周送“贺礼”。
“知节,有必要吗?”张周瞄着朱凤。
朱凤面色也有些羞惭道:“张兄不需要,尊夫人那边估计也需要,就当是嫁妆吧。”
张周笑了笑。
前夫哥给已和离出门的前妻送嫁妆,这说出去也是希世奇闻。
不过想到朱凤平常行事的种种,也就不去跟他一般计较,对他张周来说或也没什么,但这也算是朱凤给宁彤一些临别的馈赠吧。
朱凤坐下来道:“今日还有喜宴吗?我想喝几杯。”
张周摇头道:“没准备这些,你要是想喝酒,随时都可以,但这次的喜酒就免了。你我相识这么久,很多话也不应该藏着掖着,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还来得及。”
“我没什么想说的。”朱凤感慨道,“有些事,还是麻烦。张兄或不知,现在那位……又来了。她是昨日进城的,我没好意思打搅你,不过她的事,大概还是与你有关。”
张周知道朱凤说的,是现安边侯夫人,也就是陈锐的女儿。
此女到滨海城来,目的也只有为其兄长继承平江伯这一件事,到底陈锐是在战败后回京途中死的,不过比柳景好一些,他不是戴罪之身,但要让子嗣袭爵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按照一般的道理,一个有爵位在身的人死之后,子嗣可在一年左右时间袭爵,可要是落了什么事,几年没袭爵,甚至是就此中断的事也是常见的。
张周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让我帮她?”
朱凤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我与彤儿之间,始终还是有感情的,可跟她……毫无交情可言。”
张周皱眉。
我将要纳进门的妾,你却说与她有感情,什么意思?毫不避讳是吧?
想到朱凤说话如此“耿直”,张周拿起茶水道:“喝点茶醒醒酒,都不知你在说什么。莫不是昨夜宿醉?”
“哦……最近是喝多了一些。这不没有差事在身吗?”朱凤腼腆一笑。
张周道:“陛下如今就在此处,随时可能传见于你,你还不加避讳,若真出了什么事,别找我帮你。你夫人的事,回头我看看,平江伯的爵位没人说不能继承,但也没人说能继承,这事可转圜的余地很大。”
朱凤问道:“那帮了她,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张周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
陈锐虽然死的时候有点窝囊,生前也常被人嘲笑,但好歹也算是顶事的,大多数的勋臣都没上过战场,却笑话陈锐在战场上的种种表现。
好歹陈锐在对阵火筛部以外的鞑靼人时,所展现出的军事素养还是可以的,这只能说,火筛是他陈锐命中克星。
……
……
当天张周就没去做旁的事,连朱祐樘那边也没召见他。
一直到入夜,张周才到了新房这边,张灯结彩也算是喜庆,只是没什么人,只有院子里的仆婢在忙碌,而宁彤按照张周之前所提过的,换上了红装,亲自出来迎张周。
因为是纳妾,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礼数。
张周与宁彤进到新房之后,桌上摆着茶水。
宁彤亲自为张周斟茶。
张周道:“怎么没有酒?”
宁彤道:“老爷若要饮酒,妾身这就让人准备。”
“不必了吧。”张周道,“有没有都也还好,只是这茶水,本不该斟给我,或是……呵呵。”
宁彤作为妾侍,进张家门,是需要给蒋苹渝斟茶的,但现在因为她只想守在外宅里,这些事也就免了。
宁彤不言语,似乎她也知道,在进门方式上,还是要听张周的,只是她不想当笼中的女人,她似乎还不太想结束如今小姑独处的生活方式,唯一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嫁进门来,但不过门。
大概的意思就是,我就是你临时的外宅,你想来就来,你不来的时候,我也能自由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
喝完茶,张周将茶杯放下。
宁彤望着一旁的红烛,也有些恍然失神,大概她也没想到会以如此的方式到张周身边来。
“时候不早了,老爷该就寝了。”宁彤道。
张周看了看天色,其实也就刚天黑而已,什么不早了,也就是一种说辞。
不过他还是面带笑容,站起身来。
面前是红烛,满屋子都是红色喜庆的意味,虽说是纳妾进门,但张周并没有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纨绔少爷的气质,也没有去刻意为难宁彤。
对他来说,有些事,还是需要亲力亲为才好。
……
……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张周就已离开了宁彤的居所。
宁彤的性子好像是有极大的转变,也没那么倔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