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找人去。不过也该让人通知到张廷勉,也让他不断奏请,陛下宽仁,或会体谅于他。”
港口。
深夜,张周披着一件衣服,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坐在桌前,点着烛火去处理手头上的公文。
分三种。
一种是皇帝直接发过来,找他问策的相当于他是司礼监掌印兼内阁大臣,因为他所给的意见,皇帝基本会完全采纳,甚至连司礼监都无权干涉。
第二种是兵部正式的公文,也有涉及到辽东军务的。
第三种就是港口的事务,看起来第三件事最小,但涉及的方面非常多,张周便要以一人之力来当一座新型城市的家。
夜深人静时。
崔莺提着灯笼,把热茶给换上,张周抬头对她一笑,崔莺也有些羞赧坐下来,就坐在张周案桌的对面,换上茶水,再把茶倒出来,然后再帮张周把一份份的公文递过来,再把处理好的整齐摞起来。
看起来没帮上什么忙,但却会让张周的案桌看上去更整齐。
“什么时辰了”张周问道。
崔莺道“三更天了”
说话之间,崔莺还在帮张周研墨,这也是她的日常工作。
本来很早就休息的闺中之女,因为跟了张周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成为一个夜猫子,而她似乎也开始适应半夜睡觉的习惯。
“肚子有些饿了,帮我拿一些吃的过来。”张周道。
“嗯。”
崔莺起身。
此时的她,多了几分期许。
因为在下厨这件事上,她是比较擅长的,毕竟崔莺只是崔元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的童年可不是只经历什么诗词歌赋、女红针织,她还要接触到不少日常杂事。
每次帮张周准备夜宵时,会让她有种成就感。
毕竟张周在外,很多时候都是风餐露宿,对于饮食什么的并没什么追求,而她的存在,就给张周改善了伙食。
连张周自己都觉得,正因为纳了崔莺,自己人在港口这边也是没什么忧愁,就算每天看起来是事务不断,甚至经常要熬夜出去视察,但一个月下来居然还长胖了。
人稍微一胖,就更适应安逸的生活,张周隐隐觉得,留在港口也没什么不好,不回京师,正好能躲个清闲。
半夜,孙上器知道张周没睡,还是过来做了打搅之人。
张周在崔莺相助之下,整理了衣服,又与同样为夜猫子的王明珊,一起到了接待客人的厅堂内。
孙上器引路带来一人,正是如今在朝中开始有呼风唤雨能力的杨鹏。
杨鹏先对张周施礼道“咱家明日就要动身回京,本打算明日一早再来辞行,但知晓先生到如今尚未就寝,只好先来打扰。有些事也好提前说清楚,不必在人前谈事。”
说着,还往孙上器那边瞅一眼,大概的意思是,你在这里碍事了。
“嗯。”张周点头。
孙上器也很识趣退下。
等厅堂内只剩下张周和杨鹏之后,杨鹏才道“咱家能得陛下拔擢,到今日的位子上,公爷您也是相助良多,此番回京之后,以咱家所知的情况,东厂内要进行改变。”
张周道“对此,杨公公不必与我商议。”
“不商议不妥。”杨鹏道,“公爷您该知晓,东厂在李璋李公公的打理之下,做事愈发张狂,跟头些年有些不同了。张狂有张狂的好,能震慑人心。陛下此番是想让东厂有所收敛,连带锦衣卫也要收敛其事。”
“嗯。”张周再点头,表示同意这观点。
“可朝中很多人,吃硬不吃软,光是以怀柔之策,只怕难以赢得人心,所以咱家的意思,回去后也不能手下留情可哪里该硬,哪里该软,还是需要您一点指点,这不在此处,也留了联系的地点”
杨鹏笑眯眯说出这番话。
其实就是在提醒张周,以后他杨鹏可以帮忙做事,只要张周看不顺眼的,杨鹏能直接让其不好过。
问哪里该硬,其实就是间接相告,我不自行决定哪件事需要被强硬手段处置,我征求您的意见,等于说您指哪,我打哪。
张周道“杨公公,你这么直接来问我,有些不合适吧”
杨鹏笑道“咱家是什么人,公爷您该清楚的。咱家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且咱家很清楚规矩,凡朝中事,涉及到东厂和锦衣卫的,一定跟您没什么牵扯。”
张周登时感觉到,杨鹏的手段可比李璋高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杨鹏能在李广这种奸臣手下混事,后来又能跳脱到他这边,甚至还能得到皇帝的信任。
不是他会巴结,而是他会见风使舵,更因为他“讲原则”,说白了就是一条合格的看门狗,他不像李璋那样有强烈的表现欲,反倒是会小心翼翼做事,也懂得拿钱办事的道理。
同样都是小人,杨鹏可说是独树一帜。
张周点点头道“若真有事需要相助的话,还要劳烦杨公公了。”
张周当然不需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