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马池。
张懋接连上了几道奏疏,请求能致仕还乡,还说自己力不能及,要把差事交给儿子云云大概的意思是,他不想在西北苦熬了,反正回到京师,以他的实力还是能把英国公府的基本盘给稳住,至于张锐管事当儿子的还有不听老子的道理
只要京营在手,就算是张锐管事,也跟我张懋管事没什么区别。
“公爷,这都快过年了,可还是没听到有关小公爷的受赏封功情况,还有您回京这件事,怕是也要给耽搁了。”
钟德才还是尽职尽责的,他也在多方打探,奈何花马池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实在是打探不到更多的情报。
张懋坐在城头上,望着远处的乌云密布,叹息道“又要下雪了,愁云惨淡不过如此。”
钟德才听了都感同身受一般。
他应聘的是英国公府的幕宾,是等着在京师过好日子的,也等着别人去巴结的,谁知道现在跟着张懋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钟德才内心能好过
“吾儿不知会得到怎样的差事,也是留在西北,还是调去旁处呢唉”张懋自怨自艾一般。
钟德才道“公爷,要不怎样,咱去封信到大同,问个详细如何”
“不妥。”张懋道,“先前的事情,老夫已经对不起他了,当父亲的给家里扯了后腿,吾儿他这会必定是想在新建伯之下好好做事的,若这会我去信,怕是会让他难堪。”
钟德才苦笑道“咱只是问问小公爷的差事安排情况,应该无那么多顾虑吧”
张懋道“你不知道,王伯安是张秉宽的人,若我去信问,别人会以为我是在对王伯安施压,有人会说我倚老卖老。旁人倒也没什么,若是让陛下如此认为,那我就害了吾儿啊。”
钟德才听了不由傻眼。
这位英国公听起来还是个仁父,既然你顾虑这么周详,怎么现在吃瘪的反倒是你呢
正说着,城头楼梯口,柳景匆忙跑来,大老远便喊道“公爷公爷,喜事啊喜事。”
张懋和钟德才同时用打量怪物的眼神望着柳景。
但见柳景跑到近前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朝廷刚颁旨了,正式晋升令郎为宣府副总兵,即刻调往宣府。将门虎子啊。”
张懋闻言不由皱眉。
钟德才道“这叫什么喜事侯爷,您觉得咱家公爷就只是想让小公爷跑去宣府当个什么副总兵”
柳景笑道“有功在身,得到了赏赐不说,还能被委以重任,这不是喜事是什么公爷您也别太介意,相信陛下很快就会调您回去。”
“放屁”张懋骂骂咧咧道,“老子现在是被流放发配呢,现在既不是宁夏总兵,甚至连个正式的军职都没有,麾下这些兔崽子天天等着吃喝拉撒,还要老子喂他们,哪来的钱粮就这么个地方,老子一天都不想呆。”
柳景闻言也不由苦着脸,情绪转变之大,也让钟德才觉得眼前是位演技派。
柳景一脸苦闷道“公爷,谁不是呢这里真是连个光景都没有,要不咱跟陛下请命,调咱去宁夏镇得了。”
“不去”
张懋好像是上来脾气,显得很执拗道,“谁想去谁去,老子现在就是不去给陛下和朝廷找麻烦,最好现在他们都忘了我,等回头有事情想起来,他们才会觉得老子吃了亏在这里受苦,不然的话老子就算死在这里,也不回京城。”
钟德才一听,更觉得惊讶。
要说演技派,还是这位英国公更技高一筹。
明明在巴望着回京,刚才在他面前还一顿发牢骚,怎么到了外人那边,就如此装腔作势呢
柳景道“公爷,问您一件事,蔡国公那边您找人送礼去了吗”
张懋气呼呼道“送礼送什么礼老子现在人都离不开宁夏了,还要指望别人相助别人明明恶语相向,还要老夫笑脸迎人你想送你自己找人送。德才,以后没什么事,别让不相干的人等来打扰老夫,老夫正在视察军务,走了”
“公爷”柳景没想到张懋这么不好说话。
却是张懋也没给他继续纠缠的机会。
“侯爷,您也别太勉强。”
等张懋人走了,钟德才含笑道,“这几天公爷正发愁呢,您可不要火上添油啊。”
柳景问道“京城那边”
钟德才笑眯眯道“您要做什么,不必跟公爷商议,咱两家不是也没啥关系公爷现在很怕陛下像追究保国公一样把一些细枝末叶的事给深究,所以呵呵。”
柳景道“难怪,难怪。我还有事没说呢,劳烦钟先生去告知一声。听说京师内参劾英国公的奏疏一堆一堆的,陛下可能最近”
“免提。”钟德才抬手道,“你我心里有数就好,不必去跟公爷说,公爷多少也会知晓一些。咱只要不说几句能相安无事。”
柳景不解道“咱不说,事就没了吗”
钟德才叹道“面儿上咱先保持个相安无事,这会大臣都参劾咱家公爷,或也是个好事,这说明咱公爷不结党营私啊。若没参劾的,陛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