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夫活着出来了是吗老夫这把老骨头能经得起折腾吗”
钟德才道“那要不您就见见宁夏巡抚,或者是想办法跟那位三边总制的王制台见一面,由他们上奏来为您表功,自说千言不如他人说一句啊。”
张懋也显得很踟躇,却也很是恼火道“上哪见他们去带个兵,怎么这么麻烦”
钟德才叹道“要是咱打了大胜仗,自然也就没这么麻烦了,谁让鞑子他不露面呢现在寄希望于小公爷能表现好一些,能在草原破敌”
“那功劳也会是王伯安的,谁让他是随姓马的出去的这孽子啊”
张懋一边骂,心里却也跟钟德才一样,在期冀儿子能带来一些奇迹。
不过随即钟德才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倒是边关的将领说,北方的雪下得太大,各处人马不得不撤兵。也有个好处,那就是蔡国公全盘策划了这一战,没结果的话,对我们或许是挺好的。”
“好个屁之前怕取胜,被陛下把功劳归到张秉宽身上,现在却又怕无功而返,因为老夫会跟他一起受过”
张懋也很懊恼。
明明跟张周是对手,但因为二人现在都是武勋,在很多利益上又好像是共通的。
就好像朝中文臣还在等他张懋颗粒无收,以此来参劾张周,以及擅自给张懋调兵的王守仁呢。
“赶紧去信,跟宁夏说,让他们给调拨钱粮,老夫也不能让将士们饿死,再就是也让宁夏给老夫说说,这应该是老夫的功劳吧偏关之外,老夫可是打了胜仗的”
钟德才脸色尴尬。
他就没好意思说,其实那功劳根本不是你的,而是你儿子和马仪所取得的。
出征草原的各路人马,除了王守仁一路尚且没有消息之外,剩下的几路都开始回撤了。
就连之前志得意满的王琼,也不得不接受鞑靼人潜藏起来不正面交战的事实,也认识到以大明对于草原地形的理解,难以在茫茫草原上找寻鞑靼主力踪迹,也只能在天气更加恶劣之前,撤回到大明,以保证大明的将士不会有战争以外的非正常减员。
“王大人,刚从榆林卫传来消息,说是这次出关的几道将士,都未有何所获,只有目前新建伯的一路人,至今尚未有消息。”
部将将消息带给王琼。
王琼显得很遗憾,叹息道“能取胜的,也只有王伯安,以他的精明和睿智,且以他的谋略和胆识,怎可能会无功而返呢我以为自己不输给他,看来还是相形见绌啊。”
部将道“现在南边的路已因为下雪封了,过河可能也不会太容易。”
王琼随即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道“从这里渡河南下,这次的战事,我也算是认栽了。只希望朝廷不过分追究吧。”
在王琼看来,这场战事,他自己表演的机会已经失去了。
将会以无功而返结束。
王琼也是心灰意冷,他觉得不如王守仁,毕竟同为总制官,王守仁又是年轻后生,王琼一向把自己看成是前辈,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前浪不如后浪。
而此时比王琼撤兵更早的东路人马,也就是崔元和朱凤的那路人,则还在经历一些他们所不愿意承受的突发情况。
就是在继续找路。
“这两天是在往南走吧”在撤兵两天之后,朱凤找到崔元,很急切问道。
崔元也在苦心研究地形图,闻言抬头看了朱凤一眼道“基本的南北还是能分辨的,但就是不知道是在往西南走,还是正南走。”
朱凤道“不是要往东南走吗”
崔元无奈道“前面探路的来报,说是稍微偏东一些的方向,路很崎岖,加上地势起伏太大,只能想办法找别的出路。”
朱凤一脸懊恼道“怎么到处都是这种地形,我们到底在哪”
“这”
崔元也回答不上来这问题,他在朱凤面前也没多少掩藏的,更有一种难兄难弟的惺惺相惜情绪在里面,“知节,你不必担心,这不蔡国公给的舆图也标明了,这周围地势是从低到高,好像是高原,而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一条相对平缓的路。这一冬一夏,找路都不容易,尤其是在这雪天”
朱凤道“那按照目前的进度,几天能回去”
“大概还需要六七天也可能是十天左右吧。”崔元道,“继续看情况,鞑子现在不会出现的。这点我们只需要找到回去的路就行。”
朱凤坐下来,一脸沮丧道“从未想到,出征到外面,居然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崔元笑道“路是有的,但就是下雪天不好走,你看看外面这光景每天都是灰蒙蒙的,到处都是白色,军中熟悉草原环境的说,可能还会有大风雪,好在咱带的东西比较多,连炭火都带了,不用太担心。坚持十天半个月的,不成问题。”
朱凤道“可将士冻伤的也不少。”
朱凤继续笑着安慰道“所以我们不用太着急,也不能苦了将士们。”
“嗯。”朱凤也说不了什么,只能是安慰自己,这都是一时的困难,是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