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觉得很不甘心。
你这次朝议全程状态都不错,只是在最后的时候稍微咳嗽两声,就说自己身体抱恙
装病辍朝,这装得也不像啊。
“陛下,老臣认为,北方之事应当适可而止。”刘健急忙出来表态。
战事不能无限制的扩张,否则就是张周权力的扩张,拖得时间越长,张周手上军权掌握时间越长,大明各处都要为之协调,那张周在朝的话语权也会一直保持到最大状态。
朱佑樘道“适可而止,说得容易啊。鞑靼人会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吗刘阁老,朕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必说,朕也不会点破。就先这样,明日若无新的战报传来,后天朕会派人去催的。”
刘健听了也很无语。
陛下您自己也知道,现在去叫停都要十天左右才能把消息传到前线,这可能还不算传到王守仁这种孤军深入的将帅的时间。
可您这里明显是没把叫停战事当回事,不然为啥就这么不急不忙呢
朱佑樘似乎也懒得跟刘健等人争论,站起身就往外走。
“陛下”还有言官想说什么。
李璋却恶狠狠瞪了那言官一眼,有种吓唬人的意思。
这招也挺好使。
因为皇帝跟言官之间和谐的关系,也从李璋为东厂厂公之后,变得恶化,现在李璋等于是替皇帝背黑锅,谁都觉得他李璋是奸邪内臣的典范,都觉得是李璋坏了君臣和睦的关系。
狂风呼啸,风沙漫天。
张懋带的军队,好不容易过了延绥,整顿出两万六千多兵马,还在往宁夏进发,但此时的张懋已经苦不堪言。
将士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刺骨寒风的煎熬,每个士兵都没有多少斗志,每天都会有将士因为伤病等问题而无法继续独立前行,装载伤病号马车也越来越拥挤。
这天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张懋已经在盘算着还有两天时间,就能到宁夏地面。
却是张锐带来了让张懋很不爽的消息。
“父亲,宁夏的贼军似乎已经撤了,可能是草原有战事发生,料想就是新建伯带兵进草原,还有就是三边王中丞从河套之地杀将出去,或是跟新建伯的人马会师了。”
张懋本就疲倦的内心,此时更显得沧桑。
但好像是哀莫大于心死,对眼前的噩耗,他已经能泰然处之,甚至是“乐”在其中。
“哈哈果然啊。”张懋笑的时候,神色中带着几分苍凉。
张锐道“父亲,眼下这么行军,大概是不行了,不如儿臣带一路人马,以骑兵先行进宁夏地界,从花马池杀出去,将鞑靼人阻截在回去的路上,父亲您给调兵吧。”
张懋冷冷道“儿啊,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你不是张秉宽的人,他不会相助于你的。”
“父亲”
“别说了”张懋道,“为父能想到,下一个朱东旸,那就是我了,为父半生的显赫,都要因为曾经对张秉宽的纵容和默许,而收获到最惨痛的代价。什么救你的命,什么相助于我张家到头来,却只是把自己给埋了。”
张锐听出父亲言语中的失落,急忙道“父亲,各路兵马行进的路线不同,我们又没做错什么,陛下是不会追究的。”
“你说错了。陛下要追究,还会听你分辨吗说你没尽力,那就是没尽力。不然朱东旸为什么混到抄家的地步为父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陛下满意的。”张懋道。
张锐道“所以父亲您请下令,儿愿意带兵,先行进草原。”
张懋怒道“你怎么这么愚蠢你带兵去了,那就等于是贸然出兵,那是不遵皇命你要是兵败了,我们张家就彻底万劫不复现在我还有理由,大可降爵降俸禄,或者是调到别处当差,可要是你兵败了,我们张家就彻底完了”
张锐一时无言以对。
“行了按照正常的行军,后天一定要到宁夏,到时看看收拾残局听其余各路人马奏捷,我们就在旁边看看热闹老夫似乎理解了当初一句话,什么叫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大概便是如此吧”
张锐见过张懋,也被父亲那股丧气所感染,心中带着极大的不快。
回到营帐中,却是马仪跑来拜见他。
“小公爷,您何以”马仪也不太理解张锐为什么之前还斗志昂扬,一扭脸就成这模样。
张锐道“平虏伯,看来我是没机会建功立业了,家父并不允许我带兵出关,只说一切要按照计划。”
马仪显得不太理解道“公爷是这么说的可各路人马都在出兵,我们如果按部就班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落于人后现在我们火炮和火铳齐备,人马也很齐备,粮草也不缺,如果不出关,那也太可惜了吧马上就要到花马池,那里可是连通鞑子的后方,我们从那边出兵的话,事半功倍。”
张锐无奈道“要是你觉得出兵合适,你可以跟家父提。”
马仪也急得要命。
这次马仪好不容易被调回西北,本以为能继续建功立业,跟了王守仁,也能混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