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是否应当严查钱粮用处”
“你这是何意”朱佑樘有些气恼道,“你是担心,有人会将军需挪作他用不成还是说你觉得,秉宽会拿这些钱粮来修筑港口,甚至是造船呢”
佀钟也是一怔。
他很想说,陛下您都把假设说出来,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刘健道“从地方先借调粮草辎重等事,古来便有先例,但如此容易令地方军民在过冬物资上有所匮乏,若此战非打不可,必须要加紧调运才可。”
这话等于是堵上那些还要出来反对之人的嘴。
很明显,刘健是看出皇帝这次从蓟州出兵的坚决,如果还要拿以前的招数,非要卡扣钱粮军需等事,会让皇帝跟他们的关系更加僵持。
皇帝想打仗,但大臣就是不粮草最初这一招是管用的,但这两年每次张周都能自己去开源,就会让皇帝对大臣的依赖越来越低,甚至皇帝会觉得,你们大臣就是纯粹为了捣乱的,是不为家国社稷着想的。
刘健到底还是有固执之外的远见,他也知道不能坐视张周继续做大做强,尤其是一个能打仗能调兵还能自己筹措钱粮的大臣对文臣来说,威胁太大了。
朱佑樘道“十天之内筹备完毕便可,朕看过今年秋粮征缴的情况,其实江南、湖广等处的税赋等,还是足数的,各处也大致都风调雨顺,只有在如此的境况之下,才方便大明出兵。而草原如今却经历了连年的大旱,若不趁此时给其重创,只怕未来几年等其活缓过来,就更不容易了。”
刘健道“陛下所言极是。”
君臣之间好像找到了共通点。
显得很和睦。
朱佑樘道“此番调兵,朕还会有一些安排,具体也就不在此说明了。上听处、兵部会协调一切,尔等只等奏捷的消息吧。”
谢迁一个忍不住,差点要冲出来嘲讽几句。
这还没打呢,就等获胜呢
不怕乐极生悲呢
哪有这样的,以前再怎么自信,那也应该是等到局面大优的情况再如此乐观吧现在连皇帝的期待值都这么高了
荒唐啊。
朝议中,最重点就是说了这场即将来自于东路的出兵。
本身也是在秋粮入库之后,各地相继进入农闲,朝中的事务其实也都开始暗淡下来,各衙门的差事也轻省了不少。
但好像只有兵部在连轴转,只是兵部尚书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让大臣觉得兵部现在就是个暗箱操作的衙门,有点脱离朝廷的架构体系了。
朝议结束之后,大臣走出奉天门,一堆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此时内阁几人都已经回了值房,而先前说话的林瀚,被一群人给挡住,似乎有人想从他那讨个说法。
“陕西监察御史,最近可并没有参劾宁夏巡抚等将官,却是林部堂您好像却咬着他们不放啊。鞑靼寇边,按照以往的规矩,那是无过便是功,关口没有失守,百姓没有大的损失,将士也没什么损伤,各处都是相安无事,如此还要追究谁的责任呢谁又敢保证比眼下的将官做得更好”
言官显得很固执。
但因为皇帝先前对参劾王守仁之人的惩罚,导致最近科道的言官在朝堂上的存在感很低。
那些自诩正义的言官,到头来却被人下狱,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也让言官的势头降到了最低点,每个人情绪都很低落。
但在他们所认为的不公之事上,尤其是私下找找林瀚的麻烦,他们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林瀚道“就事论事,难道诸位不认为,眼下宁夏的边患有些大了鞑靼人为何只盯着宁夏,而放过其余各边镇只是因为宁夏距离京师更远吗”
佀钟走过来道“林尚书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都只是为了朝务而已,宁夏巡抚是否有失职之处,应等地方御史去查。”
林瀚闭上眼道“无论宁夏地方将官是否有失职,陛下要从旁处调兵出击草原,都乃是为边疆之安稳,明知如今正面交战,我大明将士必定不怵,甚至可说是每每都能取胜,为何还要守在关隘之内,等着鞑靼主动来袭呢”
“林部堂,你这是强词夺理啊,若是不守,为何要修筑那城塞自古以来,不都是为了抵御外夷的入侵吗”
有的大臣似乎是认死理的。
他们跟林瀚的矛盾,大概也是对外夷,到底是应该主攻还是主守的问题。
现在皇帝屡屡打破以往大明一方主防守的策略,派兵出击草原,除了会被传统文臣是破坏祖制,还会被认为是劳民伤财,好像只有龟缩防守才是最省钱省力的,出征就要花银子,要保证后勤补给和粮草供给,将士还不能完成日常的徭役和屯田等事
越是受儒家文化影响深的大臣,自诩为有学问的,越会显得保守。
而林瀚就是从这群保守者中走出来的。
要不是因为张周是他女婿或许林瀚也不会有这种转变。
这是林瀚自己不承认,毕竟林瀚也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是自然而然产生的,并不是受谁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