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不敢随便接茬。
他听出来,皇帝这是对老太太有意见了。
以前老太太在朝事上稍微指点朱祐樘两句,朱祐樘非但不会动怒,还会心下感激。
但现在
“给蔡国公府上送赏赐,至于英国公就不必了,再给加个世袭锦衣卫指挥使的官爵,另外赐给田宅等秉宽为朕找回来几百万两银子,这都是他应得的。”朱祐樘道。
“是。”
李璋心里这才稍微松口气。
皇帝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才好,如果找不到,那他才叫倒霉呢。
现在皇帝的方略,就是给张周加官进爵,再多给赏赐,那皇帝心里平衡了,大概就不会对这件事那么纠结了。
谢迁府上。
当天礼科给事中蔡峰来访,告知他有关几名参劾王守仁的人下狱,谢迁突然感觉到大事不妙。
“几时的事情”谢迁问道。
蔡峰也显得很着急道“就是今日过午之后的事情,人是被从衙门里直接带走的,本还以为只是例行问话,谁知道是被直接押去北镇抚司了,入夜之前都没出来,科道的人都觉得事态严重,可现在也都毫无办法。”
谢迁摆摆手道“跟我说也没用,我总不能去跟锦衣卫要人吧他们既然敢抓人,必然是有上面的吩咐。”
蔡峰道“您看,会不会是”
“你想说什么慎言”谢迁严词教训。
大概的意思,就算你觉得这件事是跟我们内阁授意有关,你也不能把这件事往旁的事情上联想。
事到这几个人头上就算中止了,否则事态扩大,谁把他们给捞出来
“阁老,您赶紧想办法,要是在诏狱里过夜,按以往的经验来说,必定是要受刑的,这都只是几个动笔杆子的,他们可没见过这种阵仗,要闹不好的话”
“我还不知道他们的身子骨经受不起酷刑吗”
“唉”
谢迁道“你先回去,从后门走,别让人看到你,下次再有什么事,让人送封书信来,别这么直接走正门或者有事直接朝上说便可。”
蔡峰道“您觉得,这种事敢在朝上说吗这要闹不好,朝上又要被陛下训斥的。”
“你们就是太瞻前顾后也罢,这件事虽不是因你们而起,但你们做事也有些过火的,联名参劾也好,还是分开参劾也罢,总归是唉”
谢迁明显也是想把责任往言官身上推。
但他似乎又知道,这推不掉了。
如果皇帝非要拿参劾王守仁的人开刀,那他们很难不把背后教他们这么做的人给供出来,那他谢迁很可能是要被牵累其中的。
谢迁连夜去李东阳府上。
这也是他这两年,唯一一次夜间去拜访李东阳,还是因为朝中事务的。
毕竟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完全没必要搞这种私下会晤,落旁人口实。
“你先说,是陛下下旨拿人的,还是锦衣卫自行办事”李东阳倒显得很镇定。
谢迁道“锦衣卫没有得到圣意,敢拿人吗”
李东阳道“以目前的情况看,倒也未必。”
谢迁一怔。
他随即明白,李东阳的意思是说,现在锦衣卫做事可不全是听命于皇帝,有时候李璋也有权力下令,而张周对锦衣卫的干涉也很多。
“宾之啊,你知道不可能就行了。”谢迁有些着急。
你李东阳这不是钻牛角尖吗
就算李璋和张周对锦衣卫的影响再大,他们能不知道下言官诏狱是多大的事他们敢乱来吗
“于乔,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陛下可能会深究,最后落到你我身上”李东阳问道。
“这还用说吗陛下显然是动了真格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感觉张秉宽做过什么呀”
谢迁也是想不明白的。
照理说这件事,本身其实是有实权太监参与其中的,如果皇帝真有什么风声,应该会有人暗中通风报信。
但现在却没有。
突然皇帝就下旨拿人,他谢迁甚至没经过蔡峰的提醒都不知道。
李东阳道“参劾王伯安这件事本身就值得商榷,王伯安调兵,虽有不合规的地方,但并不违背西北将帅的准则,倒若是张秉宽揪着朝臣光说不做这一点,先挑起陛下的怒意,再提有人参劾做事的王伯安,陛下不动怒才怪。”
“你是说,还是张秉宽在搞鬼”
谢迁面带不解。
李东阳道“若我是张秉宽,或就会这么做。”
显然李东阳对此还是有先见的,只是当时碍于是由刘健和谢迁提出的策略,他没多加反对。
只是他没算到,其实这件事根本不是张周在煽风点火,而是陆完。
至于萧敬,他明明知道事情的进展,却并不通知内阁,也是想明哲保身。
萧敬不是为了保他自己,而是为了保住司礼监内部的传承秩序,说白了他是在保韦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