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洁自居,以他的年岁,对于气节等事看得很重,如今他已多番上奏请辞,便在如此时候,他会甘愿冒身败名裂的风险,倾巢而出吗”
“有道理。”谢迁在旁附和。
刘健则对李东阳的观点没去评价。
李东阳道“刘老难道有何担忧之处”
刘健叹道“我最怕,如今西北各处将士内心浮躁,以为取得几场胜利,便不将鞑靼铁骑放在眼里,以此风助涨,或有人因张秉宽的威势,借此战来献殷勤表能力,导致各线攀比出兵。”
“这”
李东阳想了想,然后很认真道,“那就要靠我等,还有马负图等人在边镇的影响力,给他们陈述利害。如今调拨钱粮的权限可不在兵部,他们要出兵,可要考虑如此的后果,到底是为一时虚无的军功重要,还是能长久持续在边镇扎根更为重要。”
不听话,想为了讨好皇帝和张周而出兵
那就给你们挖坑,整死你们
哪处边镇出兵,户部在调拨钱粮的问题上就限制哪里,到时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让你们家里的老少妇孺一起喝西北风去
当然也不能说是我们文臣刻意刁难你们,本来西北的钱粮调度就难以做到一碗水端平,欠饷的事近乎每年都在发生,发不发或者发多少,全看朝廷是否有“余粮”。
现在不过是把这碗水往听话的那边倾斜,哪里冒进出兵,活该你们没饭吃。
“那就如此吧。”刘健也点头赞同李东阳的意见。
皇帝正式的谕旨还没下,但一时之间京城官场上下好像人人都知道边镇又要打仗的事。
只是这次的情况跟以前大有不同,属于各自发挥,皇帝和兵部不做限制,说是尽最大能力,但其实上下限都很高,如此一来看上去便会有些儿戏,比之朱晖的出兵河套显得更没有章法。
有了张周奉命整顿边务的旨意,朝中也有人认为张周会借此机会敲打那些办事不牢靠的,或者是出兵不积极的。
京师内旧勋臣也在积极争取参与到这次为皇帝颜面而进行的战事,西北宣大和三边可能有危险,但去个蓟州和辽东总没有问题吧在这地方出兵,出去之后多半几百里都看不到外夷的影子,说出去还可以吹个牛逼,让人觉得自己是领兵奇才什么的。
都督府上下在争取,而朝廷以传统文臣为首,则在谋划一场“非暴力不合作”的计划,尽可能让各边镇在这次出兵上消极应对。
朱祐樘在养病有十几天后,终于是回到朝堂。
自始至终,给朱厚照文华殿听政的机会,一共也就三次,除了第一次有张周在旁指点之外,剩下两次都只是朱厚照跟大臣的单独面对。
除了张周撑场面,其余人还真帮不上他什么。
而在朱祐樘恢复上朝之后,朱厚照这边也得以放假,也是在五月底的这天,跑到张周的实验室来,也是由锦衣卫提前探知张周在这里搞研究,自己跑来凑热闹。
“先生不必问,我来说,父皇觉得我最近表现还挺好,允许我出宫,说是天黑之前回去就行。”
朱厚照以前出宫的目的,是为了到民间集市上去感受人间烟火。
但自从认识张周之后,他出宫一律都是往张周这里钻,因为每次到张周这里来,都能遇到一些新奇好玩的东西,那对于朱厚照来说跟新大陆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市井气息对朱厚照来说,变得稀疏平常跟那群身着布衣的市井人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还是整点玄幻和科幻的更能发掘人内心的潜在动力。
张周随即招呼朱厚照出了自己的实验室。
“干嘛不让我进去那些罐子里是什么这瓶是水那瓶是什么怎么还黄黄的,不会是你从茅厕里嘿嘿。”朱厚照用促狭的眼神望着张周。
张周道“这些东西统称为化学品,如果你不想让自己身上多个伤疤,或者是直接缺胳膊少腿的话,最好离远点。”
“吓唬谁啊”
朱厚照一副“小爷是见过世面的,你休想拿瞎胡小孩那套来对付我”的神色,将头撇向一边。
张周随手拿起一个玻璃器皿,将里面的溶液倒进宽大一些的玻璃盆内,随后将一块金属丢进去,然后在朱厚照双目瞪大中,那块金属被溶解掉外面的一层,而且还在逐渐被销蚀。
“怎样,你的手脚比这东西还坚硬吗”张周问道。
“嘿,厉害厉害,先生,咱到外面去说话,这里面太闷热了。”
这下不用张周招呼,朱厚照自己就知道往门外钻。
出来之后还一副后怕的样子,呢喃道“刚才幸好没伸手摸啊。这地方,简直是阎王殿,难怪父皇自己不来呢。”
客舍里。
朱厚照跟张周抱怨起了后两次参加朝议所遇到的事情,总的来说就是大臣欺负他没有决定权,总拿一些套话来敷衍他,让他觉得小心灵受到一万点暴击,甚至想撂挑子往四处去游历。
“行走天下,就当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觉得如何”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