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把消息传到京城,在这年头差不多需要三天时间,而且还是快马传驿的情况。
倒是之前鞑靼人往石沟城挺进的消息,却早早传回来,以至于朱祐樘知晓鞑靼人在大明境内肆虐,又有些寝食难安,好似只恨自己没有御驾亲征,没事就喜欢拿出地图来研究。
甚至召见张周的次数也增多,四天时间里召见张周三次。
“陛下不必担心,以之前三边总制秦部堂的上奏,已经派出富有经验的延绥副总兵平江伯领兵去增援,而保国公亲率出征河套的人马也已从花马池进入关内,其余几路人马往石沟城方向靠拢,鞑靼只有北撤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张周给朱祐樘吃定心丸。
朱祐樘道“如果这一战,是秉宽你领兵,甚至是新建伯、知节在领兵,朕也不用如此担心。王伯安和朱知节就算不胜,也不至于落个败绩,对鞑靼人也有威慑之力,可你看看现在领兵的这些人朕实在是没法唉”
实在是不放心。
张周听出来,朱祐樘这是对杨一清等人没什么信心。
张周道“陛下,以臣看来,此战的关键,还是在宁夏巡抚、总兵等人身上,毕竟鞑靼所进犯的乃是他们负责守御的区域,反观保国公等人,只怕并无死战之心。”
朱祐樘抬头望着张周,眼神带着迷惑。
李荣在旁问询道“那张先生啊,如此您还同意让保国公领兵他”
李荣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想到,这次出兵的领兵人选,好像并不是张周这个兵部尚书定的,其实是朱祐樘自行做出的决定,但具体背后君臣二人是怎么商议的,就不为他李荣所知晓。
“保国公虽然并未抱死战之心,但此人有一点好,那就是会趋利,这跟西北很多地方的将士秉性相同,这就需要在此战中,有人打出第一战的威势,确保能奋勇杀敌,如此一来保国公等趋利避害的将领就不得不引兵上前,如此合围便可成。”
张周分析了局势。
说白了,靠朱晖、陈锐、李鄌、张延龄这些人,远不如靠杨一清靠谱。
关键时候还是要靠一些有风骨的文人,虽然这群人平时啰哩啰唆的很讨厌,但涉及到家国大事上,他们大抵也知道撤退会背负责任,有时候是不得不上。
历史上这一年鞑靼小王子的寇边,是由宁夏巡抚王珣、总兵郭鍧和镇守太监张僩领兵完成的,石沟城一战虽然没有太大的胜果,却也将鞑靼人给逼退。
现在只是把王珣换成了杨一清,张周觉得,杨一清在军事素养上,至少比王珣还能强一点。
更何况有花马池捷报打底,还有火器的改良,如果这样杨一清这个地方巡抚都要避战的话,那他简直不用混了,别说是回去养鸡,下诏狱问个死罪都不为过。
杨一清现在还没在大明发光呢,就这么自寻死路
“秉宽,朕想明白了。”朱祐樘也不去分析局势了,他感慨道,“下次朕还是不会如此冒险了,让你的人去,或者朕与你一起去,这样朕就放心了。不至于在这里思来想去,最近心情焦灼,朕也不知该如何排解。”
张周笑道“只要西北一次捷报,就是治陛下心病的一剂良药。陛下您不必担心,此战并不关乎到决定性的胜利,以后这种等待战果的时候还多得是,陛下更应该保重躬体,等一次次的捷报传来。”
“哈哈。”朱祐樘听完之后果然心情好了很多。
连李荣等几个太监也佩服得不得了。
他们都在想,什么捷报是良药,你张秉宽的话才治病良方,要是没你在,现在陛下还不知要紧张到什么程度。
“对了陛下,最近臣又琢磨出一些小的改进,涉及到火炮和火铳的,同时对于造这两种东西有了心得,以后在城外铸炮也方便和容易了许多,等再给西北边军配备个几百上千门,以后开战更加容易。”张周再给朱祐樘画饼。
“好,看来还是要等啊,不能太着急,朕已经在期待与秉宽你并肩,踏平草原的一天了。”
朱祐樘心中充满豪情,这是他自登基以来,好似最有君王底气的时候,而这股底气完全是由张周带给他的。
东宫内。
入夜之后,朱厚照不用读书,便让几个太监围坐在沙盘之前,跟他一起参谋军情,当天来的还有个“稀客”,就是之前被派驻出去为研武堂守备太监,其实是被赋闲的刘瑾。
刘瑾在研武堂内存在感不高,但他却很用心学习,主要是他知道大明的储君好这口,他想用学习来弥补不足。
而实际证明,刘瑾在聪明程度上并不低,且他有一股锐意进取的心思,跟他有改革的心态有关,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很难融入到传统的太监、文官体系,只有求变才能生存。
“你们可说说,这怎么打鞑靼人据说是有三四万,要估算敌人,一定要先把敌人估量得多,就算他四万。”
“再看看宁夏地方守军,去年朱凤领兵跟鞑靼小王子周旋时,人马不过四五千,炮和铳也没多少,花马池一战打得是漂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