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的。
可因为有当夜的事,第二天一早,杨一清还是亲自去为朱凤饯行,甚至还送他出城。
朱凤倒是很高兴,朱家二少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他觉得杨一清在治军问题上,是对自己严厉了一点,但他骨子里觉得只有严厉的将帅才能带出牛逼的军队,诸如王守仁就是个讲求军纪严明的主帅。
而现在自己卸任时,杨一清就体现出了对自己的关怀,这说明杨一清并没有因为私心而对自己严厉。
那杨一清就是个公私分明的“好人”。
“杨中丞,山长水远,相信我们还会有再见之期的。”朱凤笑着拱手道。
杨一清本还想跟朱凤探讨一下,那个“研武堂”到底能学到什么东西,以让自己确定是否有必要往张周身边靠拢。
但朱凤好像忘记昨天还说了这件事,当即便要上马离开了。
朱凤不提,杨一清也就不好意思开口。
朱凤上马之后,走出一段路,突然想到什么,又勒转马首回到杨一清面前,下马道“杨中丞,那我就去跟张兄提及你的本事了,我希望下次我们还有机会一起沙场建功立业。”
杨一清心说,我是来直接同意的吗
或者说,我是那么没原则的人吗
但这会,他也就未置可否,等于说是给了朱凤模棱两可的答案。
朱凤则重新上马离开。
等人走了,杨一清这边才有一堆人上来,有人问道“安边侯怎突然又折回来杨中丞,可是有跟您提过什么”
“没有。”杨一清道,“安边侯一走,宁夏少了一尊门神,以后可要诸位多加费神了。”
众官员面色轻松愉悦。
偏关和宁远两战,的确是把朱凤给“造神”了,甚至之后朱凤表现也中规中矩,但宁夏一战算是把朱凤彻底从神坛上拉下来了。
现在公认大明的门神,当然是除了张周以外的,自然是目前的新建伯王守仁。
就算是比杀敌数量,王守仁也是充分领先,而且王守仁是进士出身,也是出身名门,怎么看都比吊儿郎当的朱凤靠谱。
张周一行,在十一月中旬,才进入到山东地面。
这一路走得并不太顺,主要是走陆路,加上皇帝派人来通知,宁王可能会派人对他和朱厚照不利,也不能连夜赶路,加上沿途稍微有些应酬,北上就没那么顺了。
这天在驿馆下榻之后,驿馆内外的人都换上了锦衣卫的。
连食材都是重新去采办。
杨鹏到了张周的房间,给张周送来一份公函,张周打开才知道是东厂番子已将钟陵王朱觐锥押送出江西的消息。
“宁王对此有所不满,但他并未对钟陵王说情,还说要依法追究,但据说又在联合几名藩主,想就张师您过去所做之种种,对您行参劾之事。”
杨鹏道,“当然您可以不在意,但有些事就怕是积少成多,积毁销骨。”
张周笑道“你直接说三人成虎就挺好。”
杨鹏问道“如今山东地面,江西的官员比较多,您也要小心一些。”
“没事。”张周继续在笑。
山东地面上江西的官员多,主要是之前山东左布政使李士实是江西南昌人,在大明官场,乡党那绝对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虽然未来李士实是宁王叛乱的主要谋划者,但在李士实当官时,跟宁王派系没什么往来,再加上朱宸濠当上宁王日短,也没机会接触到李士实这样已经做到刑部右侍郎级别的朝中高官或者说,朱宸濠还不敢这么张扬。
杨鹏道“东厂听说了一些风头,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张周道。
杨鹏为难道“据说宁藩在各处都有财库,且很多都不在江西,但这也只是小道消息在流传,目前还查不到。”
张周笑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算算吧”
“并无此意。”杨鹏道,“只是此等消息,不知是否该对陛下奏明。”
张周道“奏明就罢了,还是说点有根据的事,可要是外间风传一些事,有没有证据其实就不重要了。”
“您的意思是”杨鹏面带不解。
张周道“我可不是让你造谣,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有这种风传的源头,那就不如多去探问,知道的人多了,或者真有这样的财库,那暗中守护财库的人会不会出现乱子呢总归呢你自己琢磨吧。”
宁王是否有造反之心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让天下人知道,他宁王有造反之心,只有这样宁王才会时刻处在畏畏缩缩的状态。
当然这也只是理想化的状态。
就好像未来朱宸濠真要造反之前,可真就是做到了,整个天下都知道宁王要反,唯独朱厚照后知后觉这就要“多亏”朱厚照身边一群人把他给蒙蔽,最终还是要宁王派系自己有人出来跳水,才让朱厚照醒悟。
如果不是朱厚照早下决定要动朱宸濠,再让朱宸濠准备个两年,指不定事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