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的科班出身,对于那些什么冷热寒症之类的完全不懂,基本就是你有什么症状我学习治什么病,我所能做的,仅仅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我也不会自己去研究药材的药性,更不需要去考虑这些药到底是寒性的还是热性的。
不是我不想考虑,是因为我真的不懂。
宁大小姐在抵达西暖阁门口时,就见朱祐樘从里面出来。
宁彤急忙欠身行礼道“民女参见陛下。”
朱祐樘道“想必带你入宫的人,已说明了情况,进去吧。”
朱祐樘并不想看宁彤是怎么治病的,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躲开一下反而可能会制造一些悬念。
让贤妃跟宁彤单独相处,也是为了让两个女人之间更方便去说话。
其实连朱祐樘都感受到,贤妃在入宫之后,似乎过分不适应宫里的环境,尤其是有他在的时候,这可能也会把一些情绪带到照看孩子这件事上。
朱祐樘所琢磨的是,待朕的皇儿这次病愈之后,是该考虑为她们母子再另辟一座行宫,让他们住过去。
也如朱祐樘所料。
没有他在场,贤妃见到宁彤之后,果然也放松了不少,拉着宁彤便好似求助一般道“宁姐姐,救我皇儿的命。”
宁彤心中也感慨。
其貌不扬好似个小丫鬟的女人,居然一跃能成为跟张皇后平起平坐的贤妃她是凭什么做到的
宁彤坐下来道“先让我看看。”
她过去给朱厚煊诊病,但也不出任何意外的,宁彤对于眼前婴儿的病情寻摸不出任何的眉目。
抓瞎了。
“怎样”贤妃则对这个曾在患难时相助于她的女人,充满期待。
宁彤道“用过什么药吗我看看。”
这就属于装逼了。
宁彤对于药理什么的并不知悉,她所能做的,仅仅是研究一下那些药是不是开得离了大谱,但太医院的方子,怎会落如此大的纰漏给她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察觉
随即贤妃把药方拿过来。
宁彤一边看一边嘀咕道“石膏、麻黄都是好药,为什么不行呢”
贤妃一边抹泪一边道“蔡国公说,我的皇子是命数之外所诞下的,他没有天寿,也就是随时都会夭折。我是在逆天而为。”
“蔡国公是谁”宁彤尚且还不知道张周改封为蔡国公的事。
贤妃道“是张先生。”
“他”
宁彤差点就想问,他什么时候当蔡国公了
但看到这个小姐妹那委屈的脸,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是来治病的,至于什么蔡国公莱国公的,那都不是重点。
“先退烧吧。”宁彤在自己的小药箱里翻找了半天,然后取出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
“这是何物”贤妃问道。
“我也不知道。”宁彤道,“那个蔡国公说的,这叫退烧针,但时间过去久了,我也不知道是否管用,但我来之前,重新把里面的水给煮开了,说是只要打在身上,应该会好得快一些。”
“打在身上”贤妃听得更加迷糊。
宁彤道“就是用这个好似银针的东西,但其实它是鹅毛管,中间是空心的,只要我从竹筒往里面推,药就进去了。如果你觉得不妥,莪这里还带了几种药,说是消炎利尿都挺管用的。”
贤妃这下才意识到,什么叫人与人的区别,或者叫大夫与大夫的区别。
之前太医院的人来说的那些话,她没有一句听懂的。
而宁彤说出来的话,就显得平实多了,也丝毫不拖泥带水的。
上来就给她两种选择。
要不用退烧针直接把药给打进身体里,要么吃药,但见效可能会很慢,但大概率也是有效的。
“这都是什么药”贤妃毕竟是当娘的,她在让宁彤用药之前,觉得还是应该问清楚,也是为之后若是皇帝问及,自己也好去回答。
宁彤侧着头想了想,摇摇头道“退烧针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好像说是提炼出来的东西,至于这几种药,有小柴胡、穿心莲、蒲公英好像就是婆婆丁,一堆东西,哦,那种穿心莲所说的,并不是中原所产,而是岭南甚至是南洋所出,只是被岭南人用来作为菜肴所种的。”
穿心莲,也就是喜炎平的主要材质,在中医注射液之中很有名。
而本身是产自东南亚,有说法本草纲目中记录过穿心莲,还说李时珍幼年时用此药治疗过自己的蛇毒,但其实并没有,华夏医书中最早记录穿心莲是到民国时所出的岭南采药录。
“那那用吧。”
贤妃之前已经从朱祐樘那得到了授意。
宁彤来了,只要说是张秉宽给开的药方,哪怕张秉宽人不在京城,也一律按照宁彤所说的来进行。
虽然贤妃也觉得,往身体里注射一堆也不知道是什么之后搞出来的水,不是什么好事。
但现在她宁可相信宁彤毕竟宁彤是在这个皇宫内,唯二不会害她和她孩子的人,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