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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一边。
在萧敬从陈宽递过来的奏疏,看到卢亨等人的参劾奏疏之后,在不用刘健等人提醒的情况下,就知道这份奏疏来得不合时宜。
明知奏疏应该在最及时的时候呈递上去,萧敬还是选择了先暂缓处置。
也不用拖延个几天,或许一两个时辰,或者盏茶的工夫,捷报、败报就传来了呢
但萧敬怎么也想不到,就算这份奏疏自始至终都没过李荣的手,但以李荣的谨慎,却是从通政使司那边获悉了消息,而他跟萧敬等人最大的不同,是有重大的事情必定是第一时间跟皇帝奏报而这也是皇帝将他重新调回司礼监的原因。
乾清宫内。
李荣借着给皇帝呈递其余等御笔朱批的奏疏时,跟皇帝提到这件事。
朱祐樘一拍桌子道“为何不见上奏”
李荣道“或是萧公公觉得,此奏疏应当有结果后,再行请示。不想给陛下添堵。”
也如李荣所说的,朱祐樘知道御史言官又在联名参劾张周,这次不是拿灾异,而是拿现成的事情来参劾,他心中的确也堵得慌。
这么一想,好似萧敬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解释得通,居然还是打着为朕好的幌子
“你怎么看”朱祐樘问道。
李荣谨慎回道“老奴知悉,陛下跟兵部的马部堂,已有口头上的约定。”
“嗯。”
朱祐樘点头。
跟马文升都谈好了,王守仁草原取胜,且能全身而退的话,不必成果太夸张,张周都可以调回京为兵部尚书。
若是王守仁败了,那张周这两年可能都要留在南京,一时不能回京城。
朱祐樘也不觉得王守仁会深陷草原而不回,再加上马文升一大把年纪,临退休之前就兵部尚书的继任人选给张周铺了一条路,就算这条路也不是说可以一片坦途的,但要是当皇帝的拂了马文升的面子,也不符合朱祐樘宽厚仁义的性格。
如果王守仁真败了,趁着大明备战这两年,让张周继续在外历练,对朱祐樘来说也不是不可接受。
李荣见朱祐樘给出肯定的答案,他继续道“那这份上奏,便可以作为一份质问言官的凭证。”
“细说”朱祐樘难得听到李荣这样“公允”之人,或者是偏向于自己之人中肯的意见,自然很感兴趣。
李荣道“陛下完全可以将此奏疏留中不发,来的是捷报,以此来敲打言官,并以此来作为彰显莱国公功勋的体现,是一份请功之表。败了,便以此来定莱国公留守南京之事”
“也对。”朱祐樘道,“若是王守仁赢了,朕以此来给秉宽请功。输了,那就让秉宽以镇守南京守备勋臣,兼南京兵部尚书参赞军务,留在南京好了。”
李荣也是才刚回来没几天。
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皇帝对张周那近乎决绝的“信任”。
赢了把张周调回来当兵部尚书,输了让张周当南京兵部尚书兼守备勋臣,让张周把南京的军务一肩挑,什么成国公、魏国公的一律靠边站。
横竖张周一点都不亏,反正大明都是朱祐樘的,他想怎么定怎么定。
“你认为不可”朱祐樘见李荣面色有迟疑,不由问道。
李荣道“以勋臣兼兵部尚书事者,已有兴济侯、靖远侯先例,必是可以的。”
皇帝也没坏规矩。
当年王骥也是以靖远伯、杨善以兴济伯的身份,在夺门之变后兼任兵部尚书、礼部尚书,有爵位之人兼任尚书并非弘治帝首创,非常时期的选择,大臣就算反驳好像也没什么直接意义。
“好,那此事便如此定了。”朱祐樘在没有见过奏疏的情况下,便直接做了决定。
李荣请示道“是否知会萧公公一声,让他将奏疏送来”
就算李荣资历是比萧敬高,但他始终只是首席秉笔,而萧敬是名义上他的上司,他有必要替萧敬说话。
朱祐樘道“不必与他说了,他这两年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做事往往多都委蛇于朝臣,朕知他或是出自不想让大明毁于奸佞的善意,但秉宽可不是一般的近臣,朕信他,不单因为他的能力,也因为朕相信他能为朕带来的东西,是他人所给不了的。”
当皇帝的就算明知道萧敬有点“吃里扒外”,但以他的仁厚,也没有苛责。
这就是朱祐樘讲理的地方。
就算朱祐樘再信任张周,也没说完全舍弃了文臣和那些跟张周作对的人,而是让他们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且。”朱祐樘补充了一句,“秉宽对朕来说,不但是臣子,也是朕的朋友,真心实意,以朕这般孤家寡人,有秉宽能帮朕处置朝务和私事,朕心甚慰。”
“是。”
李荣恭敬行礼的同时,心中也似乎明白了很多事。
包括萧敬做事的不规矩,还有自己被重新启用,以及文臣对张周的抵触都是有根由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