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那是。”吴雄一听,又觉得很合理了。
有皇命当然是先执行皇命,什么祭拜山坟先人埋骨之所的,都可以往后放,天地君亲师,到底君王的需求是大过于个人孝义礼法需求的。
“不知是何等差事下官可是能相助一二”吴雄大概明白,张周这所谓的借一步说话,就是要给他派活了。
以南京兵部尚书直接给应天府尹派活,肯定是不合适的,但吴雄似乎也管不着这些,谁让张周拿出个“皇命在身”的幌子就算回头别人责问我,我也可以说,都是张秉宽那小子仗势欺人,拿皇命来压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张周道“吴府尹还真能帮上一点忙,其实就是尽可能不要打扰我在南京做事。”
“啊”
吴雄一时没理解。
我能帮忙的,就是不打扰你你不会想说,我是你办皇差路上的绊脚石吧
张周叹道“是这样,我所做的事,都涉及到朝中的机密,一旦调动起人手,我是说可能也会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他们或是会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可能会跟官府之间发生一些纠纷,还望吴府尹能通融。”
“这”
吴雄面色为难道,“莱国公,下官能问一句,您是来查沿海盗寇,还有卫所走私贩卖的吗”
张周道“不是。但也可以有。”
“嗯”吴雄没听明白。
张周笑道“我来江南,也是为了查一些不法之事的,如果牵扯上走私贩卖,顺道查一下也不是不可,但我主要的差事不在于此,一时间也没法跟吴府尹解释太多。吴府尹还是不要为难我啊。”
“明白,都是陛下所交托的,莱国公您深得陛下信任,想来所做之事,也是关乎到大明江山社稷稳定的,下官才疏学浅,未必能帮到什么,但凡有需要驱驰的地方,您只管吩咐。”
吴雄倒显得很客气。
张周笑道“吴府尹之前与我配合共同配药,为大明各处解决了痘疮时疫,你我配合可说是相得益彰,吴府尹不必自谦,总有需要你帮到忙的地方。”
“唉”
吴雄面色尴尬。
若说两年前,他不知道“配药”配的都是什么玩意,但时至今日,他再愚蠢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他也明白当初为何张周不肯告诉他具体是怎么配药的,就算放到今天,朝廷对于普通百姓接种的牛痘,也不敢明确说材质,就在于普通百姓太过于迷信,认为牛身上的东西会让人身上长牛毛甚至是长尾巴,变成不人不牛的怪物。
吴雄心说,你那是让我帮忙吗这纯粹就是在利用我啊。
“吴府尹,我刚到南京,听说最近我要到来,给您和下面的官府,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张周笑着岔开话题。
“哪里,南京学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今年也并非乡试大比之年,但各地的学子都齐聚,他们都是文人,无论是讲学还是做文会,都恪守礼法,没有让官府太多为难。”吴雄这话明显就有点口不对心。
正因为是读书人齐聚,来还是为了论学和宣讲学派学问的,才会使得南京城内各处都会产生纠纷。
读书人打又打不得,骂也不能骂,会被说成是有辱斯文,更可甚的是来的人中有近乎一半以上是有生员功名的,举人和贡生也不在少数,这就给官府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都是一群社会中上层阶级的读书人,非要到南京来闹事难道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非要跑我的地面上来霍霍
当然吴雄在张周面前,就不好意思这么说。
张周道“顺带我也想用应天府帮忙发动召集一下,在十月天冷之前,于南京城内多开几场论学的学坛,将南京城的学子进行规范,定下正常论学的地点和范围,以防给南京城的日常治安带来影响。”
“您真是思虑周到。”吴雄面色尴尬。
非但不把人赶走,还让官府进行协调和组织,感情用的不是你的人
官府的人都是有自己差事的,办了这件,别的差事人手就不够用,总归是被你拿来当免费劳动力
张周道“这两日,我可能要见一次魏国公,还劳吴府尹代为安排。”
“您不亲自去”吴雄也觉得意外。
你身为莱国公,要见魏国公徐俌,你只管去见就行了,还让我从中引介什么
张周笑道“莪既身兼文职,又在都督府供事,有时候也实在不方便,就请吴府尹尽一下地主之谊,在下感激不尽。”
吴雄心中暗忖,感情麻烦事都是我来。
果然“张党”不好做啊。
可问题是,我也没想加入你的“张党”,为啥别人都把我当成你的拥趸了呢
张周离开应天府之后,就先回南京兵部衙门的住所了。
在南京任差,尤其是当南京兵部尚书的,公廨也相当于是私宅,且一般官员是不能外住的,这跟地方官的安置是一样的,办公场所也是居住场所,是方便随时为朝廷效命。
但张周在南京本身是有“私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