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学,也知道此学术一年之间在京师所造成的影响力,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
他自己坐在那,不知觉便看了许久,就算以他这般自负之人,看完之后也是稍微晃神之后,才重新凝聚心神。
李东阳道“说是你要出门,去何处”
李兆先笑道“哦,不过是出去会见几个友人”
“那你要拜见何处的友人,需要远行”李东阳将书籍丢到桌上。
李兆先见瞒不住,这才道“我要去应天府。”
“你”李东阳差点想抄起棍子打人,但以他的开明,还是忍住了,“你可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可还有为人处世的规范”
李兆先道“很多人都要去,本来张先生回京之后,很多人要亲自见证他与岭南学派一场有关心学学术的争锋,但因其突然要回乡,而擂台再被摆在了应天府城内,如今这是文坛第一盛事,京师中我所认识的人中,去者至少有半数之人以上。”
李东阳闻言皱眉。
我们在朝堂上把张秉宽“赶”去了南京城,这小子也灰溜溜当天就走了。
结果我儿子和一群读书人,屁颠屁颠要跟着他去南京就为了参加一场学术盛典
“父亲,您是不知,如今张先生虽然尚未正式开班授徒,他名下也未有学术上的弟子,但很多人心心念念要拜到他门下,而此番论学,便是他走向文坛的标志,很多人也想借此去抒发自己的见解,无论是支持他的,或是反对他的,都会由他亲自聆听,也可在学坛上辩论。”
“若是其中有能深切领会到他学术思想的,或许也会被直接收为入室弟子。儿想去试试。”
李兆先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啊。
“混账”李东阳则是暴跳如雷。
我儿要是拜了张秉宽当弟子,那我以后还用在朝堂上混别人会怎么看我李某人家门不幸
我儿子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李兆先对父亲的反应很是意外,他道“父亲,我跟张先生的关系,他人不能相比。到底是张先生给我治病,让我得到这延续的生命,以我所延续之生命,跟他学习学问,将来还可以扬名于大明,这有何不妥呢”
李东阳道“所谓的心学,不过是哗众取宠,他人对此人的推崇,也不过多是因为趋炎附势,你怎也要跟着一起胡闹”
李兆先很坚持道“儿并没有趋炎附势,也不认为心学是哗众取宠,儿只是想研修学问。至于父亲所想的,要儿为家族开枝散叶的事情当儿心中有了寄托之后,也可以为此而努力,但现在请父亲尊重儿的选择。”
这下倒把李东阳给整不会了。
李东阳难得看到儿子为了一件事,如此执着的模样。
有一点李兆先说的,还挺打动李东阳的,那就是李兆先说他先要找个寄托。
李东阳一想儿子以前最大的寄托,就是寻花问柳,结果惹回来一身的毛病,差点命都丢了,现在好不容易“回头是岸”,回心转意要去研究学问,连秦楼楚馆和教坊司也都不去了,自己难道还非要限制他做学问,而让他堕入酒色的陷阱之中
“去可以,拜师不可。”李东阳只能妥协。
也是没办法了。
李东阳号称是严父,但问题是他的家族香火希望,全都寄托在李兆先一人身上,对儿子的宠溺会发自于无形。
李兆先道“可儿”
“不必再说了。”李东阳抬手道,“你也该清楚如今朝中的形势,张秉宽在士林中名声不显,你若拜他为师,让为父如何于朝中立足不是要限制你,而是要考虑自己的出身若是来年的秋闱你能更进一步,也随你去否则”
李兆先只是个国子监生,并不是举人。
在跟父亲讨价还价时,好像主动权也不是很大。
老爹让他去随大流去南京凑热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李兆先也知道不能太过分。
“可以。”李兆先道,“那儿以后也会用心读书,争取早日高中。”
“行了,下去吧”
李东阳那叫一个生气啊。
在李东阳进内院休息时,外面便闹哄哄的。
李东阳知道,因为自己的首肯,儿子这是要撒欢去了,他也就懒得理会,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张周。
也在想。
张秉宽这小子到底有何魔力,能让那么多人为他烦心为他忧
一直迷迷糊糊到近日落时才醒来,这边才刚洗漱过,仆人便过来通禀李兆先的事。
“走了也好。”李东阳道,“没带他夫人一起去吗”
“带了。”仆人道,“除了少夫人,还有小姐。”
“什么”
李东阳这才知道,儿子不但是夫妻双双奔赴南京,还把他女儿也给“拐”跑了。
仆人好奇问道“老爷,大少爷说,这是您吩咐的啊。”
“我”
李东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只说让他一个人去,他带夫人去,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