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煎熬之后,这雹子终于如约而来。
“下雹子啦”
“雹子”
很多人在奔走疾呼,连那些本来已经走出一段路的,诸如六部衙门周围官员的马车,也都不得不临时去找避雹子的地方。
屠滽和傅瀚两个作为参劾张周急先锋的人,站在院子有门楣挡着的地方,一时好像并不担心门楣会被雹子给砸塌了,但他们也不敢走出去一步。
“这”
傅瀚整理了一下措辞,“屠尚书,你知道这是何意吗”
屠滽人也有点懵。
吴昊说有雹子,有雹子那是稀奇事。
如果这是张周说的那就合情合理很多了,张周准确预言未来发生之事,又不是一次之前皇帝祈雨那次,包括张周人到宣府之后先来了一场祈雨去积攒声望这些谁都能猜出,张周多少有点非一般的能耐。
说他能呼风唤雨或许有点过分,但知晓天气变化,这应该是其可以具备的能力。
但要说理解张周自己预言雹灾,让人以此来攻击自己这是个人能想明白背后的缘由
“屠部堂,雹子来了”
就在屠滽对着外面一群奔逃的人,还有近乎兵荒马乱一般的混乱的场景发愣时,吏部的属官已经跟出来,好似报喜一般跟屠滽道。
屠滽对傅瀚道“此事先不要外泄。”
傅瀚苦着脸道“我跟旁人说,旁人他能信吗”
屠滽一想,是啊。
跟人说,这雹灾其实是张周自己预言的,还是用来攻击他张周自己的怎么说都说不通啊。
“等”屠滽道,“等这场雹子过去,赶紧与我去拜访一下谢于乔,还有能见的都见这事不小”
谢迁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这场冰雹的。
他坐在轿子上,听着雹子顶部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也赶紧让轿夫给他找了避雹子的地方,却是跟市井躲雹子的人一样,都只能找那街角旮旯的地方,沿街开着的店面,都忙着进去人躲灾。
谢迁从轿子上下来,看着满街奔跑的人,心中不是个滋味。
身为京官,平时当差点卯也没那么大的排场,关键是雇不起,京城当官也只是看上去风光而已,外人都羡慕但就算是大明的阁老,出行也不过是带了四个轿夫而已。
“这位老爷,一看您就是当官的吧”谢迁背后出现一名铺子的掌柜。
谢迁急忙道“有劳,老朽要在这里避一下。”
“您尽管。”掌柜很客气。
此时谢迁才留意到,这是个布庄,看样子还做一些成衣的买卖,却不一定都是新衣,也有很多是旧衣服。
这种店面在京师也是比较有市场的,衣服这东西,在这时代于市面上也是“硬通货”,一般人家有什么应急需要的,把衣服拿出来典当或是售卖,都是很常见的,就算是打补丁的衣服,只要意料还算新一些的,也都能卖个好价钱。
掌柜笑道“今天早就有防备,让人通知了染布那边,把布料都给收了,不然的话损失还不知有多少呢。”
谢迁本是不想跟这些市井之人打交道的,因为没有意义。
但他这次却提起兴趣,问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是啊。”掌柜道,“邸报都登了呢。还有顺天府在各处张贴了告示,说明了今天或有雹灾,还说明会是在午后到入夜之前。”
“嗯”
谢迁皱眉。
在所有文官听来,都很扯淡的事情,连他都不相信吴昊有这能耐,居然顺天府会这么重视邸报也刊登了,到底是怎么个意图
还是说皇帝从一开始对这次的雹灾就这么重视以至于暗地里已经布置好了一切防灾措施
掌柜道“我等小民也不懂,但料想这是皇恩浩荡,我等都感念皇上的恩德。”
谢迁听到这种隔空拍马屁的话,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这种话,好像官员嘴里说出来,他听得更寻常一些。
“你们信”谢迁问道。
“多数人是信的。”掌柜道,“你看这外面出行的人,别看他们出门了,但也都是为生活所迫。这朝廷有莱国公,料想陛下不会在如此灾情面前忘记百姓疾苦的。”
“哼。”谢迁轻哼一声道,“这事跟张秉宽有何关系”
“啊”
掌柜很吃惊。
这都直呼张周名讳了,看样子跟那位莱国公很熟啊。
“张秉宽也就是你口中的莱国公,老夫与他早有相识。”谢迁道。
掌柜笑道“是啊,一看您,就是当大官的。”
谢迁也不知道这算是恭维,还是讽刺。
好像自己能得到掌柜的推崇,不是因为自己是当官的,而全在于自己认识张周这气人不气人
“莱国公之前都在外面征战,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京师,一回来就给莪等解了一场灾情啊。”
掌柜一脸感念的模样。
因为在这时代,房屋修造普遍质量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