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宽竟然在治学方面也有建树,难得难得。”
朱祐樘听说张周宣传学术思想,并赢得很多人的认同,自然是为之欣然的。
他最怕的就是张周不为儒家所容。
萧敬道“争议也还是有的,甚至还有人在暗地里恶意中伤,不过东厂查探过,并未有人在暗中指使,或也只是出自于妒忌,或是因对张先生在道家的成就有所不满。”
“嗯。”朱祐樘点头,“朕也能料到。有认同的,自然也就会有反对的,总体还是向好的不是吗”
“是啊陛下,很多人在论道时,可是极力拥护张先生的学术主张的。”萧敬喜滋滋道。
朱祐樘道“那看来,回头朕也该替秉宽说几句。不过先让朕研究一下这书看上去可真是头疼啊,朕很久没有专心看这样的书籍了,最近连奏疏都很少看,或许是朕对于朝事都倦怠了吧。”
朱祐樘准备亲自为张周站台。
当皇帝的看来,这不过是互利互惠,张周帮过他,他也要去帮张周。
但作为当事人的张周,对于宣扬自己学术思想的事,却好像并不留心,至少他没有亲自去为自己的学塾站台过,有人想借机跟他见面,甚至表达对他的支持和推崇,张周也不会去见,便在于他知道很多人是想借支持他的学术思想,利用他在朝中的背景入仕。
这群人并不像是研究学术的,更好像是投机分子。
十月十三,距离张周迎亲林仪只剩下三天,这天上午张周也是在回朝之后,第一次参加朝议。
众人其实都觉得很惊奇。
明明张周已经成为“上听处”一员,经常出入宫门去参加跟皇帝的单独议事,也明明都已经是兵部左侍郎,还是唯一的那个,却从来不参加朝议,外间对他早就有了非议之声。
当天张周自然也成为旁人所关注的重点,他们其实也很好奇,为何张周这天一反常态来了。
奉天殿朝议。
刚开始,朱祐樘就让代司礼监事的萧敬,把一份来自于宁夏的上奏报过来“地方上奏,六日之前,便是十月初七,鞑靼小王子所部三万余兵马,袭宁夏西路等处,接连几日宁夏各处戒严。宁夏西路分守参将归升调十三堡人马共六千,掩送大明军民内撤”
鞑靼又犯境了。
其实这种边关奏报,放在往常年,甚至是当年年初时,一点都不稀奇。
无论鞑靼内部是否安定,每年都还是会扰边的,扰在那还有闹多大动静不同而已,只是当年因为有大明接连几次大捷,连之前最喜欢闹事的火筛都蔫了,在场大臣才会觉得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的突然犯境显得很稀罕人。
朱祐樘等萧敬把事说完,感慨着说道“三万兵马,倒是不少,先前还说鞑靼小王子出兵于辽东之西北,与朵颜三卫周旋,看来他在后方倒也布置了不少人马,真是要防备我大明从后突袭。”
在场大臣琢磨了一下,皇帝这是从何处做出的这种判断
很牵强啊。
谢迁道“陛下,鞑靼小王子与朵颜三卫的纠纷,最迟传来的战报,都已是近一个月之前,若是其在战事结束后派兵西进,并袭扰我大明宁夏之地的话”
朱祐樘问道“那他从辽东入寇,不是更便利一些”
谢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想想也对,如果巴图蒙克是想故意彰显声威,为什么不从大明防守相对薄弱一些的辽东出手还非要大老远跑去宁夏西路
一個在大明东边,一个在大明西边,地理位置上就是两个极端。
李东阳道“或许鞑靼小王子,是想以此来彰显其威势,可以分兵于数路,对我朝边疆各处都造成袭扰。”
“嗯。”朱祐樘点头,“这倒还有几分道理。秉宽,你认为呢”
这下在场大臣都明白皇帝今天召张周来的目的了,原来这是西北有战情,非要张周出来参与谋划不可。
张周道“回陛下,臣认为,鞑靼入寇我宁夏西路,更多是为了收拾草原各部的人心。”
“怎么讲”朱祐樘好像明知故问一般。
其实连那些对张周有意见的文臣,似都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问题是故意问给我们听的
张周也没什么藏掖,他道“鞑靼过去一年,旱情仍旧不断,火筛两次败于我大明边军将士,并以此而归顺,鞑靼小王子更是露出獠牙要吞并其余各异姓族主,独设其在草原之威,却因此而失去人心,却在一年中未曾有过任何跟大明正面作战的获胜。”
“并在之前对朵颜三卫趁火打劫,以至于草原各部族之间对其已离心离德,他不得不派兵袭扰我大明边陲,以重新奠定声望。”
刘健走出来道“老臣认为,张侍郎所言在理。”
刘健突然出来力挺张周,还是让很多人不适应,不过刘健的话最多是顺着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说明张周的分析没什么特别。
大概在场随便一个人,都能说出跟张周相仿的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