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耳房有了动静。
于海棠疑惑顿起。
难道何雨水是很疼很难受的,只是一直在忍着。
要不然,怎么这么半天才挪动到外间屋,怎么还不推门走人呢
她并不知道何雨水就站在东耳房,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屋里摆设,发愣发呆,同时泪流满面着。
她身体难受。
毕竟时隔多年,苏木的身体也是成长了的。
原来的样子跟现在比,就像是胳膊和大腿的区别。
但雨水身体再难受,也比不过心里的痛。
她心中所想,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是自己的幸福来着。
是自己倔脾气上来,不顾阻拦硬要找了片警儿男朋友。
结果那个没良心的未婚夫,竟然一边拖着自己,一边跟另外的女人谈情说爱。
错付了啊。
悔不当初。
“咳咳。”
隔壁屋传来了两声咳嗽,惊醒了缅怀过去的何雨水。
她迈动两条疼的颤抖的大长腿,出了屋。
扶着墙一步步挪进了穿堂,咬着牙坚持不跌倒,用最长的毅力和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屋。
进门的瞬间,她就忍不住跪了下去。
膝盖疼了一点点,因为腰部往下的半个身子都快疼麻木了。
如果再算上心伤,那就是整个人都疼麻了。
何雨水几乎是一边哭一边爬回了自己的床。
枕头捂在脑袋上,哭泣的声音在房间里隐隐的响起,萦绕不绝。
小张同志是被连夜送到医院的。
大夫马不停蹄的救治伤员,张勇的同事兼师傅第一时间去通知张勇的家属。
张勇的父母得知消息后,也是慌忙赶了过来。
他的父亲还好一些,母亲在出门之前就开始哭不停了。
来到医院,自然是先询问孩子的病情。
张勇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但严重的是生活和子嗣问题等后续。
因为巧遇苏木被止了血,生命危险是不存在的。
遵医嘱的环节时,张勇的父母都被喊到了办公室。
大夫为他们描述了病情的详细状况,面对张勇父母的再三恳求,大夫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
猎手一枪爆了鸟头,但因为火力太猛,连带着大半个身子都没了。
伤者被送来,别说接回去,原材料早就没了啊,只能进行除根处理。
在伤口愈合和美观上,下下功夫。
最后,大夫语重心长的以私人身份叮嘱他们二人,如果以后生活上遇到各种不便,又无从着手的话,可以去吉祥胡同那边打听打听。
毕竟当年伺候宫里的那些人,在吉祥胡同那边报团取暖的最多。
兴许就能多点秘方,或者各方面的处理经验呢。
张勇的爸妈只能认命。
大夫都这么说了,也是真没办法了。
早晨八点多,张勇的现任女朋友,也是张勇妈妈极力推荐的内心最为认可的门当户对儿媳妇来看望有望获得立功奖赏的张勇同志了。
但在得知张勇的病情和伤势后,立刻找了个借口闪身走人。
这是预料之外的事儿。
张勇爸妈从半夜惊吓到现在惊魂未定,张勇的婚事压根就没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一直在为儿子的伤势和以后的工作、生活发愁呢。
这个女孩来了又走,突然就提醒了二位。
“这样不行,以后儿子被人指指点点,搬了家也躲不掉悠悠之口。”
张父还是有些稳重的,看待事情的角度已经到了走一步看三步的层次。
给儿子搬家遮掩身体瑕疵,已经在他心里酝酿了好几个小时。
“说什么也要给他娶个媳妇,哪怕是从乡下找一个”
张父喃喃自语,张母则在旁边沉默。
她刚才还在哭呢,这会儿抽泣着,等倒过气儿来才开口提醒。
“不是还有那个何雨水嘛,她没爹没娘,就一个废物哥哥,让她跟大勇扯证。”
“怎么说人家也是高中生,纺织厂的正式工。”
张勇父亲有顾虑。
“我有办法,给她升职,给她调岗,给她换个好点的院子,独门独院的那种”
张勇母亲倒是笃定的很。
以张勇母亲对何雨水的了解和过往的打探,是知道何雨水想要摆脱她目前生活的那个四合院的迫切心情的。
这也是张勇母亲的底气所在。
在某些方面可能会差一些,毕竟女人知道女人,守活寡的滋味虽然张勇妈妈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作为过来人也能理解。
即便做不到感同身受,也能代入一下体会个七七八八。
可张家也不是平头老百姓,如果不是儿子张勇出了事儿,张母是绝对不会让儿子选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没爹没娘的丫头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