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看去,高大队的装备挺齐全的。
坐在一把小马扎上,正扭过腰朝着苏迎军和苏木喊话。
前面一根竹竿斜斜的支在马扎下面,钩、浮漂线组一样不少,看样子,早早就支好杆了。
他左边有个浅蓝色的布袋子,里面显然是放了东西,能竖直的蹲在地上。
右边还摆了个塑料桶。
看架势,像是来了不少时辰的意思。
苏迎军和苏木两兄弟钓具专业,但一看就是新买的,没使用过的痕迹。
昨个儿苏木说自己会钓鱼的言辞,高翔就认定了是小青年喝了点酒的吹嘘。
不过高翔可不是愣头青,揭人不揭短的情商还是有的。
“赶紧的吧,再晚一会儿就不好钓了。天儿一热,这鱼啊就都爱扎深处去”
俩人没有马扎,苏迎军就打算席地而坐。
“一会儿回去拿俩马扎去,要是坐着不舒服,累腰。”
“也是。小弟你看着点,我回去一趟。”
苏迎军当机立断。
“顺便拿个水桶吧。”
“行。”
苏迎军把手里东西放地上,干脆的转身走了。
苏木开始拆开渔具布袋收拾。
高翔在旁边瞧着,发现苏迎军这个弟弟拾掇渔具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看着不是個新手。
“这套东西是刚买的吧。”
“嗯,东四九条那边买的。”
“吆喝,安老头家的啊,可是个好东西。”
高翔眼睛一亮,随即起身,拿起了苏迎军那套家伙事看了起来。
拼接的鱼竿,精选的竹子用古法熏制的。
能差的了嘛。
苏木虽然是第一次拾掇它们,可三两下就熟悉的很用了好多次似的了。
弄完了鱼竿三件套,挂上鱼饵,准备工作就算齐活。
苏木的鱼饵就是挖的蚯蚓,这是千百年永恒不变的传统鱼饵了。
还有用大蚂蚁的,不过苏木没找着合适的。
现在时间还早,苏木下钩没有太靠里面。
下了杆后,苏木左右看了看,发现右手边的岸边有个凸起,模糊的没什么形状了。
便想着把鱼竿别在那里,稍作固定。
毕竟他还要收拾大哥走时丢在地上的那堆东西。
“嚯,木头你可以啊,镇水兽都让你拿来固定杆子了,也不怕京城被水淹七军”
“吓这是镇水兽”
苏木又仔细看了眼这块已经被风蚀得只有留有外形,而全无模样的大石头,仔细瞅再加上点脑补想象,才隐约看到它有了点镇水兽的轮廓。
以前听人说地安桥的两侧岸边共有镇水兽四只,西侧两只,东侧两只,只是年代已经久远,据说动了它们京城就会被水淹七军。
左右环顾了一圈,看到高翔坐的位置不远处还有一个形状更明显的镇水兽,才顿时恍然。
而苏木用来别着鱼竿的,是东泊北侧那只。
要是高翔不提醒,还真的没想到这竟然就是镇水兽。
京城类似的传说有很多,就譬如北新桥百货商店旁边那个沉着铁链的井,据说是锁龙的。
要是把铁链往外拽,能拽上半天都拽不到头,不仅如此,还会随着拽动听到龙吟声,非常吓人。
也都是传着要是把恶龙放出来,整个京城就会被洪水吞没
苏木是不信的,他相信科学。
但是听着也挺有趣,当个乐子完全够格儿。
高翔也纯粹是逗乐子呢。
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腰间一把黑五四,可破世界一切妖魔鬼怪的那种。
正调侃着石墩子呢,后面嘻嘻哈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来的是两个人,都是昨天澡堂子里苏迎军的同事,现在也算是苏木的朋友。
嗯,其实是一群哥哥。
苏木的事迹让这几个手握权柄却心存善念的人都高看苏木一眼。
再经过苏迎军这层关系,没人把他当小不点看。
“木头,来的够早的啊,老苏呢”
说话的叫王群,是这群人里第二年长的,烟嗓派代表。
他的烟嗓有股金属摩擦的声音,昨个他们说,只要是被逮进去的,主审问的大概率是他。
因为昏暗的环境里他那破锣嗓子独具魅力。
如果他熬一嗓子,胆子小的都能吓尿了。
嗓子之所以这样,是某场遭遇战中被一枚跳弹射穿了喉咙。
要说王群也是命大,挨了一下这种伤,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后面跟着的是孙志勇。
笑吟吟的,话不多,但每句都能说到点儿上。
相比较而言,苏木是更怵这一类人的。
笑面虎才是真的厉害。
何况孙志勇还算是儒将,能在文学杂志写点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