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很大, 摆设精致奢华，家具昂贵有格调，这在某些工薪阶层的打工仔看来, 如果这都能算休息室, 那他们住的房子估计连厕所都算不上吧。

之前由大厨烹饪好的菜肴已经被摆在了休息室的桌子上，此时正在暖黄的灯光下蒸腾出氤氲的热气。

“机器检测要半个小时, 先吃饭吧。”杰森率先拉开椅子, 将自己摔在椅子上。

斯蒂芬妮的叹息他自然也听见了，而他对此却意外地提不起任何感觉。

小丑和死亡从来不是他的阴影和创伤，只不过是他需要克服的挫折去, 是他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真正让他在哥谭大闹一场, 歇斯底里地仿佛一个戏剧演员的，是他和布鲁斯深切的理念冲突。

他做布鲁斯可爱的罗宾鸟小助手的时候尚能压下这些情绪, 将它们粗暴地归为异端那时候的自己, 满心满眼是蝙蝠侠，超人算什么蝙蝠侠才是哥谭的人间之神。

而在彻底地死过一次后, 他意识到了这之中的缺漏，意识到了曾经被他粗暴地摒弃的不是什么异端, 而是他灵魂的一部分。

他是哥谭的孩子，是犯罪巷的孩子, 他倾听过哥谭最底层的悲鸣，见识过犯罪巷滋养出来的恶之花。

不杀人的教化当然可行, 但这对那些如狼似虎的恶棍没有用处。对于这些豺狼虎豹，只有狠下死手, 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会畏惧规则, 送上之前被他们吞食的利益。

法律在哥谭毫无用处，不过一纸空文。

不，还是有点用处的，那是武器，是刀，是他们用来剥削的利器。

在哥谭，强者挥刀向弱者，而被欺凌的弱者只能挥刀向更弱者。

杰森先是一个最底层的弱者，而后一步登天成了保护者，成为保护者带给他的精神满足远胜于当一个被欺凌的幼童。

他于是迷醉于这种无边的快乐，直到死亡将一切的假象撕开。

小丑不算什么，重生归来的痛苦也不算什么，真正令杰森夜不能寐的痛苦在于哥谭。

哥谭并没有变好。

世间万物都在不断发展变化，只有哥谭稳定得可怕。

他由此看清了自己，罗宾鸟的衣服不适合他，既然他是哥谭罪恶的孩子，那他也该回到哥谭的黑色中去。

迪克弯下腰和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咬耳朵“杰伊到底在想什么啊他发呆很久了。”

“伤春悲秋，提姆去的那个地方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触动的吧”斯蒂芬妮也压低了声音。

“所以我果然应该一刀砍了小丑。”达米安冷酷地说，“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小丑都这么讨厌。”

提姆最后总结“还是给他点时间吧，draa queen的脑子里说不定已经演完一整出哈姆雷特了”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我更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呢。”杰森狞笑的声音在提姆耳边炸响，然后下一秒头上就挨了一下。

提姆想还行，应该不至于长包。那看来杰森还没失去理智。

迪克欣喜地表示“那下次带你去看”

“不，这就算了。”杰森表示拒绝。

斯蒂芬妮把杰森按回座位上，强硬地把餐具塞到杰森手里，高调宣布“行了别bb了，边吃边说，你也饿了吧”

“不，其实我不饿”

话还没说完，杰森就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重，斯蒂芬妮把自己整个人压在了杰森身上，笑眯眯地重复“你一定饿了吧”

“咳咳，嗯，斯蒂芬说的有道理。”冰山餐厅的老板在自己的地盘上短暂地屈服了。

才，才不是怕斯蒂芬和她背后的卡珊德拉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剩下的几只小鸟球也飞快入座，享用起这一顿夜宵。

“我们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时弄清楚提姆是怎么去的那个地下室，以及能否有再去的机会。”汤足饭包之后，老大哥迪克开始布置任务，“我倾向于小丑的那个房间短暂地和另一个世界小丑的房间重叠了，而提姆也正是在这时候进去的。”

“关键是进去的契机。”达米安双手抱胸，“不可能随便两个人都能过去，必然是满足了一定的条件，但是还不知道这个条件是什么。和伯纳德有关系，是魔法吗”

“有可能。”斯蒂芬妮提出了另一点，“其实，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提姆呢”

“怎么说”

“是这样的，咱们捋一下今天的行动就能发现，那个房间，我们每个人都去过。迪克和达米安是第一批去的，你们去揍了一顿小丑，这个时候你们进房间了吗”斯蒂芬妮询问。

迪克和达米安对视一眼，点头“进了。”

“所以当时没有其他异状”

“我很确定没有。”迪克说，“如果有，我们不可能一无所觉。”

达米安拧着眉头，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犹豫着开口“我不确定。”

迪克骤然回头，盯着达米安“小d”

达米安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