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路,徐淑美也辨不清道路与方向,看着越走越荒凉,心里开始发慌。
徐淑美让姚雁飞停车,可姚雁飞偏不。
姚雁飞向来任性,又羞于在情敌面前承认自己迷路,嘴里骂骂咧咧,将车开得更快。即使偶尔遇到行人,她也不肯停下,似乎只有看到徐淑美惊慌的表情,她才心里舒服些。
又往前开出一、两个小时,眼瞅着道路两旁杂草丛生、一个人影都没有,姚雁飞一口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这才停下车来。
徐淑美第一次坐小车,什么都不懂,别说抢方向盘,车上所有按钮都不敢碰,就怕碰一下车就坏掉,所以她错过了无数次求救、示警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车终于停下来,姚雁飞帮徐淑美打开车门“你走吧。”
姚雁飞也看出来了,徐淑美没什么杀伤力。
一来,徐淑美与丈夫关系良好,与蒋文俊只是朋友关系;
一来,徐淑美是个本分人,婚外恋她没那个胆子。
三来,刚才车上徐淑美已经向她保证,今后不会再与蒋文俊写信。只要断了他俩的联系,感情自然就淡了,到时候姚雁飞再加大进攻力度,就不信拿不下蒋文俊。
等徐淑美提着篮子下了车,姚雁飞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通过后视镜,看到徐淑美抬手抹额,动作温婉柔美,姚雁飞顿时嫉恨之心又起,停车、倒档,快速向徐淑美逼近。
看到徐淑美脸上变色,慌乱后退,一不小心踏空,顺着路边陡坎滚下去,姚雁飞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说到这里,姚雁飞小心翼翼地看了蒋文俊一眼“我,我就是太爱你,太在乎你,所以才想着警告她一下。我想着也就开了两、三个小时,她问问旁人肯定能自己回家,所以就没有管她。难道,她出了事吗我没有想害她的啊。”
蒋文俊面色铁青“你走之前为什么要倒车撞她”
姚雁飞慌了“我,我没有撞她啊。我就是和她闹着玩,吓吓她。那条路是土路,两边陡坎也都是泥巴,杂草长得到处都是,哪里就摔得坏嘛。她一个农村人,泥里滚水里淌的,哪有那么娇气”
蒋文俊抬着看着姚雁飞,眼神里透着冰冷与嫌恶。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她做什么事情都有道理。如果出了状况,那一定是别人的错,她没有一点坏心思。
蒋文俊的眼神吓到了姚雁飞,紧紧捏着蒋文俊的衣角,哀声道“她没有事的,对吧她肯定已经回家了,是不是”
蒋文俊狠狠掰开她捏住衣角的手,一把将她推回沙发中“你可知道,那天之后徐淑美就
失踪了十六年过去,什么消息都没有。
极致的恐惧感席卷全身,姚雁飞刹那间感觉到从脚底到头顶都冷得像冰一样“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我车往前开了十分钟不到就看到一个火车站,很热闹的,她只要找到人问问路不就可以回家了吗”
蒋文俊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逼近姚雁飞,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你把她带到一个荒凉地方,又将她撞倒在地,怎么就没有想过,可能她磕到头会死呢可能她遇到坏人会被害呢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这个蠢货”
从认识蒋文俊之后,姚雁飞看到的都是他温和有礼、克制隐忍的一面,婚后生下女儿之后,他虽然不愿与她温存,但该有的照顾、体贴一样没少。姚雁飞一方面习惯了蒋文俊的忍让,另一方面她欲求不满也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因此将他呼来喝去,在折腾他的过程中取悦自己。
现在第一次见到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姚雁飞惊得眼泪汩汩而落,张大嘴傻傻地看着他“你,你凶我”
蒋文俊丝毫不为之所动,怒目圆睁“十六年了,徐淑美失踪了十六年,生死未卜,她的户口已经注销、丈夫另娶、女儿无依无靠。姚雁飞,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生死”
姚雁飞啜泣着回应“谁叫你当时不肯理我我到收发室偷看了你的信,你老是给她寄信,她也总是回信,你们俩肯定是在谈恋爱。我只是想吓吓她,我不知道她会失踪,我真的不知道。”
说到这里,姚雁飞双手掩面,泪水自指缝流出,心中悔恨万分。她根本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她真的只是想吓吓徐淑美,她没想害人。
蒋文俊冷笑道“只想吓吓她你未经她允许便带她离开,这是拐带你将她将丢在百里开外的荒凉地带,这是遗弃你故意倒车将她撞下坡,这是谋杀”
被这么大的顶帽子扣下来,姚雁飞哪里还敢张狂,只能哀哀痛哭“文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不管我。想想我们的女儿,你得帮我”
蒋文俊就这样看着姚雁飞,内心冰冷一片。
徐淑美若没有找到,他此生难安。
眼前这个自私、愚蠢、跋扈的女人,他一刻都不愿意与她待在一起。
笃笃笃。
传来一阵敲门。
一步步走到门边,蒋文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