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身边,他们都不需要长大。
俩人打打闹闹间,ania看到白禾颈项间无意露出的小金锁。
她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在白禾去洗手间整理仪容时,ania播出一个电话,然后扣下手机,收敛了方才轻松的笑容,对祁浪沉声说“小七,你爸爸不同意。”
祁浪似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笑意还是散了许多“猜到了。”
“我会再跟他说说,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祁浪敛眸,固执地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做任何心理准备。”
ania伸手,抚了抚他紧紧攥拳的手。
“我知道你不甘心,想争一把,才让你回来。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半途而废,因为人生是不能半途而废的。他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此器重你,如果你放弃,将来后悔
再想要,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给了。”
“我已经放弃过她一次了。”祁浪嗓音略带嘶哑,拳头轻微地颤抖了起来,“这次,绝不”
“事若求全何所乐,小七。”她眸光紧扣着他,“人生漫长,你要望向更远的地方。”
白禾从洗手间回来,祁浪立刻收敛情绪,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ania笑着说“下午我给你们俩订了游艇,小七,你带白禾出海玩吧。”
“好。”
“阿姨一起吗”白禾问。
“你们年轻人玩吧,我不来了,祁浪,可以叫你的朋友一起啊。”
“不了,她社恐。”祁浪说,“我跟她呆一块儿,就是她最舒服的时候。”
临别时,ania送给白禾一枚金灿灿的小星星戒指,拉丝的古法工艺,阳光下尤为璀璨耀眼。
白禾别提有多喜欢这枚小星星金戒指,有意无意扬起手,在祁浪眼前炫来炫去。
祁浪说“下次,要戴钻石戒指。”
白禾欣赏着点缀着星星的手指尖,没有应这句话。
“再见了,小百合。”ania拥抱了白禾,吻了吻她的额头,“下次见面,希望你更加快乐。”
“嗯阿姨再见。”
白禾送走了ania的宾利车,回头对祁浪说“七,我要再去一下洗手间哦。”
祁浪担忧地问“你今天吃坏肚子了”
“没有,下午不是要去玩游艇吗,我收拾一下。”
“等你。”
白禾进了餐厅的洗手间,捧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努力克制,还是控制不住情绪的起伏
ania刚刚和祁浪聊天的时候,给她拨了一通电话。
她的用意,她也清楚了。
ania不仅要让祁浪做出选择,同样,选择的权利也给到了白禾手里。
身旁有个女孩用温柔的粤语问她“需要纸巾吗”
“谢谢。”她接过纸巾,擦了擦脸。
很努力让自己不要哽咽,好不容易脱离,不想再浸泡在那情绪的深海中了。
下午,祁浪牵着白禾上了一艘干净洁白的游艇。
船长是个面容黝黑的男人,对他们笑笑,随后安安静静待在驾驶舱,驾驶着游艇出海。
望着湛蓝辽阔的海面,白禾想起上一次出海的情形,有她,大表哥,言译和小京
这一晃眼,都快四年过去了,他们也从青涩稚嫩的小孩,变成了行将各奔天涯的成年人。
她看向坐在船头的少年,四年的时光,他眉宇间添了稳重与成熟,但眼神依旧清澈如初。
她和言译都变了,但祁浪从来不会变,他依旧是那个赤诚爱笑的少年,目光紧扣终点,清晰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理智得简直让人咬牙切齿。
白禾记得有一次,他的前
任女朋友哭着给他打视频,问他为什么断崖式分手。
祁浪冷漠得像个机器人,告诉她,他不喜欢眼底没有自己、只有他的女孩。
那次,算是给白禾上了堂印象极深的人生一课。
爱不是相互凝视,相互捆绑,而是一起望向远方。
而悲哀的是,他们之间隔着一个阶级的鸿沟,他们的远方,难以交汇。
祁浪见白禾不说话,走过来,问她在想什么。
白禾笑着说“我后悔了,该多叫几个朋友,只有我们两个不好玩。”
“我也觉得,现在叫他们过来。”说完,他摸出了手机。
白禾连忙阻止他“不了,我们都出海了,又没有提前约人家,万一人家有事怎么办,哪能随叫随到。”
祁浪笑了,揉揉她的头“你还是这样。”
永远将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船长帮他们整理了鱼竿和鱼饵,俩人坐在摇曳的船尾,一起钓鱼。
这片海域的鱼儿就没有鲨鱼岛的小鱼那么容易上钩了,俩人钓了半小时,一无所获。
夏风寂寂地吹着。
两个人似乎都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