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身上的沐浴露花香,嗓子有点干,更加心猿意马。
言译洗完澡走回来,见这俩人凑一块儿去了,他皱眉将她拉下床,推回自己的房间“该睡觉了。”
“我看祁浪打游戏呢。”白禾恋恋不舍地回头。
祁浪拧着眉,看言译上半身赤着,腹肌虽浅却也有板板正正的八块,底下就穿一条宽松的四角短裤。
他抄起手机给他拍照“喂,你在家都这样”
言译转身去夺他的手机“不关你事。”
“不是,好歹穿一件啊。”祁浪笑了起来,“影响多不好,带坏我们小百合了。”
言译顺手拿起衣架上一件白色篮球衫笼进去。
他穿不穿衣服对白禾来讲无所谓的,她从小到大看了无数遍了,笑着说“怕什么,他小时候不穿裤子我都看过呢。”
祁浪也笑了“你让他现在不穿一个给你看看
,看他臊不臊。
言译拿枕头去捂他的脸,祁浪叫嚣着“死小孩要杀人灭口”,俩人嘻嘻哈哈地闹腾了很久,险些殃及白禾。
白禾回房间睡觉,今天晚上两个男生都在,她就没那么怕鬼了,关上门也可以睡觉,只是照例没上锁。
她躺下来,用小毛毯搭着腰,侧过身,看着那层薄薄的多层实木板。
板子那边俩男生关灯睡觉了,动静也不小,祁浪坚持要睡里面,挨着小百合,虽然中间隔了一道木板子,但好歹两张床是拼在一起的。
白禾手指甲轻轻划着粗糙的多层木板,她喜欢的人与她仅有一墙之隔,某种意义上的同床共枕。
这一刻她觉得很幸福,如果能一直这样似乎也不错。
忽然,木墙那段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少年低沉温柔、带了点倦意的嗓音传来
“小百合,听得到”
“嗯。”
“这么近”
她就像在他耳边说话似的。
“木板很薄的啊。”白禾说。
“就问一句,你们两个真要复读”他似乎睡不着,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问,“不至于考这么差吧。”
提起这个,白禾直叹气“不知道啊。”
“对了答案没,能有多少分”
“我又不是你,每道题都记得,不想重做一遍,反正十几天就出分了。”
俩人隔着木板聊天,言译没开腔,睡着了一般。
“你三模不是考六百多”他问。
“是啊,那是我发挥最好的一次。”
“说不定这次发挥更好。”
“希望吧,祁浪,你会回港城吗念港大”白禾问他。
“不知道,家里有两个堂哥一个堂姐都在港大,剩下的在国外。”祁浪淡淡道,“我爸让我要么回港大,要么出国。”
忽然,白禾的心被扼住了。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做好分离的准备,不知道怎样跟这个认识了不止十年的少年说再见。
可是,可是毕业季已经来临了,出分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他们,终有别离的那一天
她记得祁浪的心愿卡上写的是“自由地选择想上的任何一所大学”。
白禾的心愿卡写的是“和你上同一所。”
她真的想和他一起念书,一起旅游,一起长大
可她有自知之明,这是一个不能实现的心愿,如果祁浪要出国,她是去不了的,港大也去不了,她分数不够,即便够了,生活费也很贵、她不愿意增加爸妈的负担。
白禾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了。
轻微地吸吸气。
言译平躺着,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听着俩人的对话,一言不发。
他知道白禾心里泛酸了,即便不是亲姐弟,他和她也有某种心电感应
他能
感觉到她的情绪。
他的心比她更疼。
“你呢”祁浪用手肘戳戳身边的少年。
“跟她一起。”他毫不犹豫说,“我不会离开。”
他不会,他一直都在
就像祁浪所希望的那样,只要他回头,永远能看到那座遥远的南湘山。
言译希望白禾偶尔回头,也能看到一片蔚蓝的海,那是他留给她随时可以退一步的天空海阔。
“她复读你也复读”他问。
“嗯。”
他嘲讽“还真他妈痴”
话音未落,言译猛踹了他一脚。
祁浪不再说话了,也不去想。
有些事没必要想,等出了分就知道该报什么学校了。
“睡了。”
她说“晚安。”
“晚安,白禾。”言译说。
白禾也闭上了眼,耳畔响起曾经对他们两个说过的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言译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的筵席不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