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就跟风铃一样的清朗声音,又亮又脆,打破了萧府的宁静。
紧接着,一个喜庆的圆滚滚小团子,哒哒哒地飞快划过一道红色的虚影。
狄昭昭的足音,十分好辨认,萧徽才放下书,就接住了一个扑进怀里的小昭昭。
“昭哥儿近日愈发沉了。”萧徽把小孩掂量几下,跟掂量秤砣似的。
狄昭昭瞬间小脸鼓起,像是一只小河豚,眼神控诉“师父”
小孩据理力争“我这是穿多了。”又有点没那么自信的补充,“我还长高了。”
萧徽上下打量小昭昭,又把他放回地上“来,师父看看,昭哥儿长高多少”
狄昭昭努力挺直腰杆,把自己当做小鹿一样往上拉脖子,还悄悄垫了垫后脚跟。
见师父带笑的嘴角,狄昭昭又心虚地把后脚跟,放下去一点点。
连忙昂着小脑袋问“我是不是长高了不少”
自然是长高了的。
小孩即使不到蹿个的年纪,也会缓慢长高。
但这点高度,可配不上变沉的重量。
萧徽忍着笑,摸摸他的小脑袋“长高了。”
狄昭昭一下高兴了,他脆声“我就说吧”
萧徽想起今年被父母下的通缉令,看了看眼前唇红齿白的小孩,无师自通了咸鱼款挡箭牌,饶有兴致地问“今年过年,陪师父回一趟萧府,可好”
“好呀、好呀”狄昭昭点头,他本来就要来给师父拜年的。
狄昭昭昂着头问“师父,你家是不是很讲规矩啊,我那天要不要打扮得乖巧一点”
他记得好像听人念叨过。
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萧氏一族世代清流,家风儒雅,以文雅和学识著称,怎么就教养出了萧放之这样的混账。
小孩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好像是在姜师伯祖家听到的
萧徽挥手“不用,就按你喜欢的来穿,大过年的,就该穿鲜亮点,穿那么素净做什么”
又不是家里死人了
狄昭昭小嘴“窝”起,又有点后怕的小声问“那咱们会不会被打出来啊”
上次他和师父去姜府被打出来,他还记得好清楚。
萧徽“”
这还真说不准。
他低头狄昭昭,也不拘面子地说“那就要看你的了。”
狄昭昭眼睛瞪圆,不可思议“看我吗”
可是他是第一次去师父家欸
小昭昭发现师父没开玩笑,有点忧愁的小小叹了一口气。
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突然变得重重的。
“好了,小小年纪叹什么气”萧徽捏了捏小孩可爱的发包,“大不了咱一起被打出来,不是还有师父在吗”
“好吧”狄昭昭无奈道。
坐下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狄昭昭问“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吸食乌香”
萧徽显然早有耳闻“你是为了客栈书生坠楼案”
“嗯嗯”狄昭昭肯定点头。
萧徽却放下茶杯,摇头道“若是生前,办法倒是有。吸食乌香过多的人,面相就能看出来,我当年还培养出一批郎中,专门熟悉了吸食乌香者的脉象,把脉也能把出来。”
“那死后没办法吗”狄昭昭连忙问。
萧徽摇头“如果面相上看不出,死后脉象也消失,基本就没办法了。”
而且他当年,也不会去追究死人有没有吸食乌香。
人都死了,再追究这些,还要再怎么处罚
狄昭昭不死心地问“那乌香有没有办法和别的东西产生反应呢”
萧徽顿住,诧异地看向狄昭昭“此话何解”
狄昭昭比划“师父你见过烧琉璃没有原本琉璃是浑浊没有丰富颜色的,但是在烧制的时候,往里面加铁、铜、还有一些其他东西,琉璃上就会出现特别鲜艳漂亮的绿色、蓝色、紫色”
因为千里眼的缘故,在此前,狄昭昭也是被请去工部看过好几次烧琉璃的,每次都和爹爹一起。
萧徽倒是不知其中关窍“难道不是往里头加了颜料,矿石”
狄昭昭小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摇“不是颜料”
狄昭昭努力想了想,又举了个例子“那师父有没有见过铁锅煮的绿豆汤”
萧徽
狄昭昭见师父不知道,像是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小脸兴奋“用铁锅煮的绿豆汤,是红色儿的”
萧徽从小生在富饶之家,哪里会有人把红色的绿豆汤端到他面前
他见狄昭昭信誓旦旦,命人去找府里的厨子。
又低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狄昭昭忽然小脸一红,嗫嚅道“我就是知道嘛。”
他才不要告诉师父,他偷偷摸去小厨房偷吃的时候看到的,小厨房因为腾不出器皿,又要煮点清凉的绿豆汤给闷在灶上的金大厨和杂役去暑气,就在大灶上拿铁锅煮了。
师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