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哥又任命了阿鲁图、别儿怯不花等人为相,这几个人的能力比不过脱脱,但也没怎么拖后腿。锅哥那颗励精图治的心还没有消失,脱脱走了也不耽误他继续“更化”。
但是别忘了,这是一个王朝的末年,矛盾远不只明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至正五年,锅哥遣官奉使宣抚,派钦差大臣当各地监察地方官。这些钦差大臣的权力极大,只要他们认为地方官有罪,“四品以上停职申请,五品以下就便处决,民间一切兴利除害之事,悉听举行。”
如果钦差大臣都是公正廉洁的好人,让他们手握大权自然没问题,坏就怀在这些钦差里只有少数几个是干实事的,绝大部分都是和地方官狼狈为奸的佞臣。
钦差抵达地方之前,百姓“皆若大旱之望云霓,赤子之仰慈母”,真正见识了钦差的所作所为,却变成了“官吏黑漆皮灯笼,奉使来时添一重”。
地方官在民间搜刮一波,喂饱了钦差还能养肥自己,只有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徐达黑着脸骂道,“呸,狗皇帝狗大臣都该砍了脑袋喂狗。”
花云附和道,“老徐说的对。”
这回连老朱都没发表意见,“狗皇帝狗大臣都该砍了脑袋喂狗”的发言全票通过。
嗯,很符合他们反贼的身份。
前面已经说过,对于元朝的灭亡,锅哥很大程度上就是个背锅的,腐败的朝廷已经无可救药,他励精图治也好躺平摆烂也罢,对走向灭亡的元朝来说都影响不大。
至正四年之后,中国进入灾害多发期,中书省管辖的腹里和河南行省受灾最为严重。黄河夺淮入海、饥荒频繁、瘟疫爆发、百姓流离失所,连大都都没能幸免。
史书记载,“饥民云集京师,都城内外,呼号丐乞,僵仆不起者相枕藉。”
锅哥急的不行,又是下罪己诏又是重新起用脱脱,如果有人告诉他从城墙上跳下去就能挽回元朝的颓势,他估计会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天灾连绵,天下动荡不安,民间的农民起义频繁发生,大乱一触即发。
脱脱复相后试图力挽狂澜,黄淮大片洪涝,江南海运受阻,朝廷财政匮乏,他为了筹集治河经费变更钞法滥发纸币,然后派贾鲁征调十几万民夫治理河道,还派了两万军队进行监管。
时人讥讽道,“丞相造假钞,舍人做强盗。贾鲁要开河,搅得天下闹。”当时还有首非常有名的小令写道,“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千万。”
开河和变钞这两件事后面会出一期详细解释,总之就是,不管脱脱本意如何,这两个措施都成了引爆元末农民大起义的导火线,成了压垮元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至正十一年,白莲教首领韩山童及其刘福通等抓住这个民怨沸腾的机会,一面宣传“弥勒下生”“明王出世”,一面散布民谣“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他们暗地里凿了一个独眼石人埋在即将挖掘的河道上,干活的民夫挖出石人大惊失色,情绪酝酿到位,元末农民大起义在这一年正式爆发。
这次起义的声势大到什么程度呢有史书为证,“寇起淮南,凡浙西、江东南、湖南北,以闽、蜀之地,凡城所不完者皆陷。”
光幕中亮起星星之火,落到舆图上变成一片片揭竿而起的贫苦百姓,厅中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光幕中变幻的画面,他们知道,那些光点中也有他们。
李善长是心思细腻的读书人,听到这里可谓是感慨万分,“时也,命也。”
不看天下大乱的现状,只听天音介绍的大元皇帝,他只觉得皇帝是个可怜人。
人祸尚且可免,天灾却是防不胜防,朝廷已经是个腐朽的烂摊子,皇帝能做到任命贤臣、下罪己诏已经很不错了。
沐青
好的,这要是当了大官,肯定是个“皇上有什么错错的都是蛊惑皇上的奸臣啊”的主儿。
没关系,现在感慨没什么,要是待会儿还这么感慨,老李头肯定得被群殴。
老朱和其他人听到李善长的感慨表情都是一言难尽,他们不像老李这么多愁善感,更不觉得皇帝有多可怜。
吃不饱穿不暖冻死饿死的是天下百姓,被蒙古人欺压的是他们汉人,皇帝有吃有喝有得住有什么好可怜的
他们不求顿顿山珍海味,也不求住金碧辉煌的宫殿,只要能冻不死饿不死,给他们个挡风的窝棚,让他们顿顿吃豆饼麦糠甚至树皮草根都行。
但凡有一点活下来的可能,他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皇帝可怜皇帝要是可怜,饿死冻死的百姓怎么形容
要是锦衣玉食的皇帝都能用“可怜”二字来形容,请把这个“可怜”的机会留给他们,他们肯定不挑三拣四。
老朱抱着怀里的小娃离老李远点,他不关心皇帝咋样,他只觉得老李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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