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做吧。”
赵成抬了抬手,并没有去看徐或,目光依然看向远方,这一刻,那升腾的红日,刚好刺破这群山之中,最后的云雾,使得苍茫群山,都染上了一层明红。
骄阳如火,朗照大千。
稍远一些的地方,几个被赵成遣去寻找矿石,做山民打扮的兵士,眼睛被透过林木间隙的阳光刺到,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竟是生出了几许疲惫,但念及事情已经办成,后续的封赏定不会少,这一点疲惫,立时就被冲散了。
山林幽深,在里面行路,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山深林密,也见不到群山俊秀,有的只是恶与险
南荒,吴城。
此城依山而建乃是出南荒的必经之路,依靠天险而守,可谓是固若金汤,漫长岁月以来,依靠此天险,一统南荒,而称王者,数不胜数。
至于吴城之名,却与吴家无关,的确,吴城乃是吴家的发迹之地,但吴城最早,却是出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吴王。
吴王在此地,依靠天险而建城,城池坚固自是好事,但太坚固了,却也容易让人失去进取之心。
彼时的吴王便是如此,自以为吴城之固,乃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而若出南荒,却是兵战凶危,一不小心就会倾覆。
反倒不如在此地称王称霸。
虎豹骑击溃黄天军之事,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而两个月以来,不管是战前还是战后,战争的风,都并未吹到城内,城里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秩序井然的模样,不见半点混乱,可见吴家之手段。
毕竟,只要起了站端,又怎么可能毫无影响
就说这吴城,其收入的大头之一,就是来来往往的商队。
南荒多山,山水孕精灵,有许多在外面难得一见的山货产出,而外面的盐铁、茶叶、香料,乃至是粮食,在南荒,都是紧俏货。
这一去一来,利润可以达到数倍。
而吴城作为南荒的门户,自然是对这些交易,加以重税。
但税虽然重,来往的商队,依然是络绎不绝,吴家也因此而赚的钱财无数,乃至是培养出了虎豹骑这样的精锐。
就精兵这种东西,谁都知道其厉害,但有那个实力培养出来的,却是没有多少。
此次战乱,造成的最大影响是来这边的商队骤然减少。
这商队进城,且不提交易带来的税收,但是其吃喝用度,补充食水,就又是一层收益,更重要的是,让城中的民众,也能获得钱财,民众手中有钱了,自然也会花销,又是一层。
商路一断,整个系统的运作,无疑就被打断了。
大家都有钱拿的时候,自然没有问题,一旦没了,就很考验统治者的手腕了。
“吴家坐拥天险,单靠来往商队,每年便能收获无数财货,是以得吴城者得南荒的说法,自古有之,可惜的是,古往今来,坐拥吴城者无数,但多是,坐拥之后,子孙便开始骄奢淫逸,少有奋数代余烈者。”
“有传说,这是初代吴王的诅咒,但实际,不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子孙后代,生而拥有一切,不知创业艰难,是以沉溺享乐。”
“吴家却是一个例外,就从有记载的那一代开始,吴家的先祖,不过是一个马夫,甚至连姓都没有,世代都给主人养马,一直到吴家的先祖机缘巧合,救了主人,这才脱离了奴隶籍,并被赐予吴姓,往后一连十几代,吴家开枝散叶,不断经营,每一代,总能出现扛鼎之人,哪怕有几代能力稍差,但也可以做到守成,一直到这一代,却是不行了。”
“纵使吴家从小便教育家中子弟,先祖创业的筚路蓝缕,但一个个都不成器,吴起也是一代枭雄,但其大儿子,却是为了一个女人,先是顶撞吴起,之后更是直接负气,当着吴起的面,削肉换父,削骨还母,二儿子大抵是被大哥的遭遇吓到了,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不问政事,三儿子喜爱戏曲,还时常男扮女角,毫无人主的威严,四子暴虐,动不动就打杀下人和妻妾,强抢名女,恶名远扬,若是为主,定使得民怨沸腾,吴家五字,倒是有几分心机城府,但却是个天阉,无后之人,怎能为主”
“如此算来,吴起让吴渊这个侄子入虎豹骑,定是想着叔侄相继,也算是一代佳话,想那古之霸王,也算是如此了。”
“只可惜,福祸莫测,吴渊竟然就这么死了,死在了深林之中”
一处高楼上,姬正我侃侃而谈。
而一旁,却是梵清梦,还有梵清梦的师弟慕玄。
如今时间过去一个多月,那一群道人,却是多数已经四散开来,各有自己的去处。
至于梵清梦和慕玄,却是不急着走,想要看看这吴家之气的后续变化,这才留在了此地,甚至入得吴城。
而姬正我还留在这里,却是因为他最初选中的,便是这吴家,早在数十年前,其就在这一代布局,如今留下,一方面是处理在这边的各种后手,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事情是否还有转机。
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