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岁的时候”
那阵刚浮现的觉察被猝然打断,顾望舟看着手里裹着纱布的手,低声“七岁。”
晚上本该是热闹的时间,这个池子却无人靠近,盛枝郁猜到顾望舟的意图,慢条斯理地和他忆往昔。
又一个过去的话题止落时,顾望舟叫住了他的名字“小郁。”
却发现水雾缥缈间的盛枝郁已经红透了脸,眼神也有些涣散。
“有点晕。”盛枝郁说,“我想起来喝点水。”
顾望舟沉默了片刻,将他扶了起来,带到休息间的长椅上“在这儿等我。”
“好。”
盛枝郁虚靠在柱子上,等顾望舟离场时,眼神瞬间清晰了下来。
阮沉被那个油腻老板下了药,又泡了温泉,现在一整个是黏人的状态,顾望舟撞见之后会带他回房。
果然才等了没多久,一个服务生就朝盛枝郁走来,温声细语“是盛先生吗顾先生说他有些事,我来照顾您。”
盛枝郁笑了笑“不用,我自己吹吹风就好。”
服务生走后,盛枝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桌,思索片刻,取了一个巴掌大的茶托。
刚把茶托拿起来,一个醉醺醺一身酒气的男人忽然捉住了他的手。
“小,小沉啊,你就跟了我,这杂志别说内页,封面都是你的”
盛枝郁冷脸回头,抬起自己被抓的手,一下将醉得意识不清的老男人拎到自己跟前。
“看清楚我是谁再说醉话。”
他的语调掺着冰凌,和阮沉细糯软弱的声音截然不同。
老男人一顿,下意识抬头,却被面前的脸震得一愣。
随后盛枝郁就发现这人的手握得更紧“你你可比阮沉漂亮我就要你了”
他调戏的话还没说话,就感觉肩上一阵剧痛。
盛枝郁微微侧眸,看到的却是一脸漠然的祁返。
他看不出用了多大力气,却一下疼得男人脸色苍白,连酒都醒了。
“公众场合抢人,哪来的土匪”祁返低声问。
男人瞬间慌了神,连连向盛枝郁道歉,仓皇地离开了大厅。
大厅安静下来,祁返才回过头“你以前走过度剧情的时候,都这么干等”
盛枝郁揉了下自己的手腕“一般不等。”
祁返了然,抬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房卡。
盛枝郁略微一顿“这什么”
“我为了不干等预备的房间。”薄薄的房卡落入盛枝郁的手里,祁返漫不经心地解释用意“这个醉汉待会要抓我的金丝雀,你再还不走,挡着我犯渣了。”
顾望舟对阮沉是英雄救美,祁返则是截然相反。
金丝雀会在这里被刁难,而“祁返”却会在场馆里和其他人看对眼从而对他的危险一无所知,最后是金丝雀未来的正攻出现才解决的危机,奠定两人一见钟情的基础。
盛枝郁了解之后,眸色复杂“所以,你是出来搭讪的”
祁返很轻地笑了一声“难道你觉得我是故意来找你的”
话音刚落,盛枝郁就面无表情地从他跟前离开,折入了电梯里。
祁返的视线顺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渐渐转淡。
现在主线推到哪里
顾望舟把阮沉带回房间了但是却没有和剧情一样陪他,而是下来找人了。
祁返眸色骤深。
房卡上的金色数字是7086,电梯门开的时候,盛枝郁的动作略微一顿。
因为现在本该陪着阮沉的顾望舟,正站在电梯门口。
他的脸色很冷,抛弃了那层掩饰,露出了凶戾的原貌。
“我们的房间应该在8楼,你怎么在7楼下”
盛枝郁随意地笑笑“按错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顾望舟拽着手腕带出了电梯。
口袋里的房卡被他轻易取出,顾望舟随意地扫了一眼号码,径直走到对应的门前。
刷卡,开门。
盛枝郁几乎是被他粗暴地扔到床上。
压抑了好些时日的猜测和怀疑,终于被顾望舟捉住了证据。
可是这种证据却没给他带来迷雾拨开后的安心,反而带来的是更浓烈的嫉妒。
一种顾望舟嗤之以鼻,认为自己绝不会有的情绪。
“装作喜欢我,却又毫不在意我和阮沉,装作和解,却又把阮沉送到我房间,装作纯情,却又和祁返搞在一起”顾望舟厉声问。
他无法解释自己在看到意识不清,楚楚可怜地请求自己的阮沉时,为什么满脑海里只有盛枝郁。
情感的支点像是被什么东西蚕食蛀空,剥落后的芯子里全是盛枝郁的脸。
那团错综在胸口,由复杂延成了厌恶,憎恨,偏执,和一种扭曲的占有欲。
他冷笑着欺身压上“耍我,很有意思”
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痛抵在了他的颈间。
碎了一半的茶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