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出租车门打开, 伸出车门的是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踝纤细的脚。黑色的裙摆顺着骨肉匀称的小腿垂下半截,随后, 留着一头金红色长发的女人探头出了车子。
身穿礼服的女人通常只会拿一个小包,但她却又弯着腰,将上半截身子探进出租车后座, 将一个沉重的银色拉杆箱从后座处拉拽了下来。出租车门“砰”地关了起来。女人握着拉杆箱,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级餐厅,尔后将一缕红发勾到耳后, 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
“一共两位。预约的名字是月岛。”她对着侍应说道,很快就被带到了一张桌子旁。拉杆箱的轮子滚过木质地板, 声响撞散了餐厅内轻缓的钢琴声。就在她即将走到预订的桌子时,箱子边缘撞到了一旁坐着的男人。
“对不起。”月岛弯下腰,轻声说道。她抬起眼,才发现那个男人戴着黑色的帽子, 脖颈上围着的围巾也挡住了大半边脸,只从帽子和围巾之间露出苍白的鼻尖与墨一般的黑发。
虽然如今已经是初冬时节, 但在暖和的高级餐厅里穿成这样也算少见。月岛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嗯。”男人短暂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从围巾里发出了一声瓮声瓮气的轻哼。
月岛微笑,转身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她将身上略显臃肿的大衣脱下, 露出下面的修身礼服,火一般的红发顺着雪白肩头流淌而下,仿佛正在燃烧一般。
借着长发的遮掩,月岛听见微型耳麦中传来了声音。于是她垂下眼, 将外套挂在了一旁。
人并没有让她等多久。很快,一个梳着背头、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了桌边。
“月岛”他问道,看见月岛抬起头后,笑着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我是黑泽。”
月岛站了起来,伸出了手,黑泽却没有与她握手,而是忽然将背在身后的手举了起来。在那一瞬间,月岛瞳孔微微一缩。但黑泽伸出的手中举起的,是一束火红的玫瑰。
“从声音就能判断您是个美人,见面后发现果然如此。”黑泽眯起细长的眼睛,将玫瑰递给了月岛。月岛垂下眼窘迫地微笑,从他手中接过了玫瑰,放在桌边,却没有再试图与他握手了。
两人分别坐在桌子两端,黑泽刚落座便伸出手,握住了月岛指甲圆润的指尖。她的手指上缠上了创可贴,黑泽便用指甲缓缓顺着创可贴的表面刮过。
“昨天用菜刀的时候划到了手”月岛蹙紧眉,轻声说道。
“请问您是第一次做这种交易吗”黑泽没有接上月岛刚才的话,而是温声低语,指腹轻轻摩挲着月岛的手指。
月岛的手明显地颤了一下。
“的确是第一次”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面庞肉眼可见地白了起来,“抱歉,我现在还是特别紧张,身边的人都毫不知情”
“月岛照枝,23岁,结婚一年,丈夫是工程师,没有孩子”黑泽调笑了起来,“其实不用那么紧张我第一次做这行的时候也像你一样,但这种事多做过几次以后就习惯了。”
月岛愣了愣,下意识地盯着被放在方桌一角的红玫瑰。玫瑰映在她金色的瞳眸里,聚成了一个殷红的点。
“是这样的吗”她犹豫着,轻声说道,“但是对我来说,一次就足够了可以吗,拜托您了。我听说您是这一行里出货最棒的,所以才找上您”
“当然”黑泽依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月岛细长的手指,“能麻烦你再重复一遍你的要求吗”
女人眨了眨眼,随后朝着他倾身过来。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眸子,她轻轻用干涩的嗓音说“麻烦您,将个性抑制剂和安非他命卖给我。”
黑泽抓住月岛手指的手一紧,随后捏住了她无名指上套着的戒指,缓缓转动着。
“介意再告诉我一次想要货的原因吗”他抬头看着月岛的金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瞳眸深处的金色愈浓,在中心微微暗沉下去,变成了雾一样的黑。
“我的丈夫他从事的工作需要用到个性。”月岛吞咽了一下唾液,用气音说道,“他买了巨额生命保险,而我是受益人。所以我”
说到这里,她似乎说不下去了。但黑泽弯起双眼,催促道“夫人,我需要你继续说下去啊。”
月岛像是下定了决心,终于颤抖着嗓音说道“我我需要用这些东西杀了他,然后伪造成意外事故身亡”
“钱都带来了吗”他语调漫不经心,目光却望向放在月岛椅子旁边的银白色拉杆箱。
“是的,这些都是定金。”月岛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想去拿银白色箱子,没想到手却被黑泽死死攥住了。
“除非你说的都是骗人的。”攥住月岛手指的手力道大得出奇,剧痛让她蹙紧了眉,“你根本不是想要谋杀丈夫的已婚女人,而是职业英雄或者警察,你手指上没有伤,而是有练枪的枪茧。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钱。在你打开箱子的瞬间,你就会试图用某种方法抓住我,对吗”
他的话多说一句,月岛的脸色便沉下去一分,直到最后,她面孔上的惊慌、